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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與畫的關系及其蘊含的古典精神的論文
導語
學者余虹注意到在當代生活中,文學藝術越來越無足輕重,它接受了虛無主義的立場,拒絕精神價值:“當代文藝愈來愈徹底地融入大眾文化工業(yè),成為日常消費的一部分,其精神性品質(zhì)幾乎消失殆盡” 。 而我們當代人蓬勃的朝氣也為之躁動,漂泊的靈魂使精神痛苦而日益浮躁。在這么一個思潮泛濫,靈魂碎片四濺的時代,尋找我們的家園歸宿,尋找自我靈魂的完整,就具有更為現(xiàn)實迫切的意義。而這種尋找根基就在于——“古典精神”,這也是寫作本文的意圖所在。
一、人類精神產(chǎn)品中的古典精神
雖然人類文明的歷史長河中,自古希臘和古羅馬時期,人不是作為個體獨立存在,人作為主體是在同宇宙秩序的關系中得到規(guī)定的,那是“天人合一”的階段;中世紀時代,基督教教會成了當時封建社會的精神支柱,它建立了一套嚴格的等級制度,把上帝當做絕對的權威;文藝復興時代的人文主義思想,即人性的解放,人欲的滿足,個性的張揚,人權的尊重,平等自由博愛的人文哲學的基石;工業(yè)革命時期的浪漫情懷,重在情感、價值觀的體驗;啟蒙運動號召人們用理性力量構建更符合理性和人性的社會的歷史階段,有曾出現(xiàn)過的的思想文化成果。但我們在這里重視的背后是人類古往今來那種不變的高尚情感,那種與永恒、崇高、理想以及愛相關的情感;那種與正義、同情之心、憐憫之心相關的情感;那種在人類歷代精神產(chǎn)品中體現(xiàn)的人與命運搏斗的過程中體現(xiàn)的那種豪邁、感嘆——這是本文中使用“古典精神”這個概念的內(nèi)涵。 在這樣一個繁華盛世卻又不乏精神落魄的時代,我們應徹底敞開心扉 ,以我們真誠的靈魂去擁有她,以藝術家般悲憫淚水去洗滌她 ,以詩人般的情懷提升她。也許古典精神不能矯正現(xiàn)實,但確實在鼓舞人類不斷作矯正現(xiàn)實的努力。
二、詩與畫的關系
本文從畫和詩各自立場出發(fā),來談論詩與畫中的古典精神。是基于詩與畫的融通,及辯證統(tǒng)一的關系。生活是藝術的源泉,藝術是生活的提煉,這表現(xiàn)在詩歌中也同樣是極為明顯的。文學和藝術的融通,是藝術思維發(fā)展的根本法則,也是文藝創(chuàng)作的基本運動規(guī)律。中國文學發(fā)展史及中國藝術發(fā)展史都充分證實這個問題。 達·芬奇對藝術進行比較時說道:“繪畫是看得見聽不著的詩,而詩是聽得見但看不著的畫”。屈萊頓稱:“繪畫和詩歌是兩姐妹,它們在那個方面都如此相象,乃至互借名稱和職能”。也有人說“詩歌像繪畫”。詩歌與繪畫,從根本上說,都屬于模仿藝術。 但不同的是畫有著筆墨美,而詩有著音韻美;繪畫是一種繪畫語言,而詩歌則是文學語言;繪畫表現(xiàn)的是形象,而詩歌表現(xiàn)的則是意向;繪畫描繪的是線中的一個剖面,是空間性的;而詩歌描繪的則是一條線,是時間性的。讀詩,讀出的是一種心情,讀出的是一種氛圍,所得到的所感到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美! 而觀畫則講究畫和詩的完美結合。繪畫,顯示出的是視覺的享受,是繪畫藝術家把體驗到的美經(jīng)過巧妙加工后呈現(xiàn)在觀者眼前的美,很是難以言述。 詩歌與繪畫既是通融的,又是辯證統(tǒng)一的。當然,無論是詩情還是畫意,都是神圣的存在,也是靈魂高貴的存在。 的確,當我們看到一件優(yōu)秀的繪畫作品時,或許無法分清詩歌與繪畫的界限。但是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得到了雙重的享受,站在繪畫或者詩歌的立場上審視詩歌或者繪畫,亦是欣賞其中的古典精神,那是來自于文字與圖像的心靈對話。
(一)畫——無言的詩
1、當代畫家朝戈與丁方
畫家朝戈與丁方,正是當代中國堅守精神生活與人文價值的藝術家。當眾多的藝術家被藝術現(xiàn)代性的風暴席卷而去的時候,他們在神圣的啟示下抗拒了這種席卷,當眾多的藝術家沉溺于人性放縱的狂歡時刻,他們在神圣啟示下抗拒了這種狂歡。 他們所探求的是人類有史以來具有支撐作用的那種人文精神的理念,雖然在我們的時代這是少數(shù),但它卻是一種重要的存在。 他們的作品都將廣闊的風景與人類思想史所擁有的深邃底蘊結合起來,顯示出了對自然的崇敬,這樣一種神圣感。 朝戈一直把藝術和它所經(jīng)歷的時代的某種真實的存在聯(lián)系在一起,他認為藝術的困難就在于它必須跟那個時代所產(chǎn)生的思想感情,以及那種莫名的、難以捉摸的情緒以及一種精神本質(zhì)聯(lián)系在一起。他作品中的人物都不同程度的具有某種緊張與不安,這也正是這個時代的普遍精神狀態(tài)的映射。他的作品為達到這一目的作了極大的努力,進而獲得了一種歷史感。有人稱這些作品似乎回到了其早期的平面性,在語言的平面化中卻加強了歷史的維度與精神的厚度。 丁方的作品之中,人與自然的融合,具有了某種“天人合一”的永恒意味。他將“神圣”稱為價值上的“更高的存在形態(tài)”,在向往神圣存在不斷躍動姿勢之中,人才獲得了自己價值身位,從而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人。讀他的藝術,就能夠讀出他精神上的痛感,他是一個積極的悲觀主義者,又是一個悲情的理想主義者。但是唯其悲觀,才具深度;唯其積極,才存希望。 不可否認,在古典精神的引導下,他們以自己質(zhì)樸的,精神的,以及心靈的方式,引起本民族對于所生活的自然地貌的自豪感、一種詩意的依戀與生存的聯(lián)系。
2、荷蘭后印象派梵高
梵高短暫的一生,圍繞著宗教、藝術和文學三個焦點打轉。他的創(chuàng)作主旨是力圖表現(xiàn)畫家對自然和塵世中一切真實東西的敏銳感受及獨特理解。這不單純指視覺藝術本身的表現(xiàn)力,還有其宗教、文學上的精神,因而他的繪畫是要表達某些像音樂一樣撫慰人心的東西。他要畫出那些曾經(jīng)用神圣的光環(huán)來象征的,現(xiàn)在則以實際發(fā)光和顫動的色彩來表現(xiàn)的,永垂不朽的男男女女。 梵高注重繪畫與文學之間的溝通,是因為他要像無數(shù)關注人類命運的作家一樣來思考問題,然而這是一些超出畫家們普遍關心的技巧之外的,而在他看來是必須要思考的問題。例如農(nóng)民的生活、人性的本質(zhì)等。 他將神置于自然當中,又將其融入了自己的畫面。在自然中尋求超自然。他畫的向日葵不僅僅是植物,而是帶有原始沖動和熱情的生命體。向日葵代表著平民之花,但卻表達著神圣的情思,表達著對崇高者的愛。 他在不可遏止的疾病的焦灼中說:“我以生命為XX作畫,為了它,我已喪失了正常人的理智,面對一種把我毀掉的,使我害怕的病。我的信仰仍然不會動搖!” 加歇醫(yī)生說這是一個神經(jīng)錯亂者最清醒的話,他甚至比健康人更清醒、更自覺。也許精神病毀掉了梵高本人,但成就了他的藝術。
梵高的一生里,充滿了世俗意義的“失敗”:名利皆空,情愛亦無,貧困交加,受盡冷遇與摧殘。他一生只賣出一幅畫,但是在商業(yè)化的今天,為什么梵高每一個紙片反倒成了“全人類的財富”?我想正是他所擁有著的這種崇高的﹑獻身的以及神性光輝的穿越,才是人們對他拼死為人間換來了藝術的崇高與輝煌肅然起敬。
(二)詩——有聲的畫
1、國內(nèi)詩人海子
對于詩歌,只能說是愛好,無從談精通,在此只能說是班門弄斧的淺談一下我喜愛的詩人,以及他們的古典精神。 在評論界有很多評論家自作主張將海子與西川、駱一禾歸為“新古典主義”,我想是有道理的。因為海子曾說:《詩經(jīng)》和《楚辭》像兩條大河哺育了我。 在此,我想強調(diào)的并非他是古典主義,而是談及折服了我,又啟迪了我,同時令世人景仰,嘆服的他的古典精神。海子詩歌的神性感悟首先表現(xiàn)在精神信仰上,詩人先寫到人對神的愛,又寫了神對人的愛,這兩種聲音的相互交織,和諧有序。一如他詩歌中的兩個世界,愛使人類和神祗兩個世界的存在變得生動而又有意義。 1987年,也就
是我出生的那一年,海子完成了他七部書里最完整、最有涵括力的一部,是七部書的“頂峰”——《土地》。土地構成了海子詩歌最為遼闊吧,最為原始的語境,為海子提供了無盡的源泉。這塊神性的土地里的一顰一笑都構成了他全部的記憶,使他產(chǎn)生了創(chuàng)作的激情。
他渴望使自己居于這樣的一個大地,充滿神性與詩意光輝的大地之上,大地不僅是他的棲居地,更是他精神的故鄉(xiāng)。 雖然我也伴隨每季麥子的成長,對他的“精神鄉(xiāng)愁”深深體會,那種讓人難以企及的美。他把鄉(xiāng)土情結獨自攬入懷里扎根于生命中糾結著!給中國農(nóng)業(yè)詩歌帶來了一次回光返照! 海子25歲,他走了,但留下了靈魂。他的離去是獻給農(nóng)業(yè)文明的祭品,他是一位詩人,亦是一個善良而偏執(zhí)的農(nóng)民。他選擇了“殉詩”,他對大自然的愛是無私的,是博大的,是崇高的,是寬容的。 另外,海子是一個有基督情結的人,盡管他不是受洗的教徒,但是《圣經(jīng)》一直是他隨身攜帶的書。沒有哪一樣宗教像基督那樣關照人類與世界,真正以救贖世界與人類為目的。而他極度渴望成為神子,來拯救他認為需要拯救的事物。正如荷爾德林所說:“哪里有危難,哪里便出現(xiàn)拯救!弊罱娪啊栋⒎策_》火熱上映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海子在,他一定可以擔當那個阿凡達,因為他們一樣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渴望已久的具有一種偉大的創(chuàng)造性人格,成為一種崇高而意義非凡的獻祭的儀典,使得他的作品的神性得以發(fā)揮,在詩歌王國的天空中光彩奪目。他,一個靠精神過活的詩人走了,但精神永恒。 可以說,海子將古典精神發(fā)揮的淋漓盡致,也正是如此讓世人震撼的。有他的精神:“如論怎樣的境遇,都會春暖花開。”
2、德國詩人荷爾德林
談到海子就不得不提及荷爾德林,因為他是海子十分推崇的一位詩人。以前讀過他的一些詩,寫的很好,但是卻很難懂,需要反復體會、品味。 他給人類留下了崇高的、永恒的、神圣的精神。有人說他是一位“真正的民族青年”,是人民之聲的宣告者。在納粹時期,他擔當了“預言家”和“宣告者”。他曾含淚表白:“我想要并且繼續(xù)是德國人”。 他追問:“如此深藏于內(nèi)心的寶藏,愛怎樣才能認識它?”代替精神的“于自身-存在”,他宣告曙光的來臨:“神圣朝著愛走來。身內(nèi)為無,身外才是萬有! “自然的神圣性,與自然賦予的理念不同,它是基于人性贈予自身的自然!鄙窈腿瞬环蛛x,而是相向走來:“人是神,只要他是人。他是神,他才如此美!泵郎A為神圣。 很喜歡他的一句話:“假如大師使你們恐懼,向偉大的自然請求忠告”。那是他忠告青年詩人的,但我覺得,這將受用于每一個人。這也是我的老師徐福厚先生曾對我說的一句話:“不要憑空畫,要向大師學習,向自然學習。” 他把風景和元素完美的結合成大自然,并將自然和生命融入詩歌,從此便成就了永恒——在古典精神的引導下所成就的永恒。
(三)詩畫通融
詩畫是通融的,同樣詩人和畫家也是可以相互吸引的;蛟S是基于思想的一致,如同海子熱愛梵高一樣,很難不說是因為古典精神的情愫。 海子很是熱愛梵高,據(jù)說他在昌平的住所,門廳里迎面貼著一幅梵高油畫《阿爾療養(yǎng)院的庭院》的印制品,顯示出他對這位命運坎坷畫家的鐘愛。他為梵高作了傳,用他絢麗的詩句,將梵高的生命演繹。 海子的詩歌神學不是孤立的。而是許多藝術大師,其中就有梵高、荷爾德林的總結和創(chuàng)作結果,他們都是海子詩歌的神父?梢哉f梵高在其藝術行為上和精神世界上的獨特氣質(zhì)給海子詩歌創(chuàng)作極大的靈感和動力。
梵高在植物中選擇生命的神圣之光是“向日葵”,而海子在中國的“向日葵”則是麥子。他們都在講述生命與自然之間絲絲縷縷的聯(lián)系。 當然不只是海子與梵高,包括所有逝去和生存的偉大藝術家,哪怕生前寂寞無名,也一樣復活在當今時代。他們穿越了時空、歲月、派別、專業(yè),都彰顯出無比的生命力。 真正的偉大的藝術,都是作品加上他全部的生命。 他們的作品不單單再屬于讀者和觀眾,而更多屬于他們自己靈魂深處隱密的東西,屬于諸神。 他們的靈魂會相遇,因為古典精神的牽引,他們將如巖漿般,輝煌而熾熱的爆發(fā),因為大愛,因為無私,因為共同擁有者古典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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