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東四平調劇種聲腔板式及音樂演變論文

　　內容摘要：四平調源于河南省東部的一個民間歌舞——商丘花鼓戲，它活躍在蘇、魯、豫、皖四省結合部及周邊地區(qū)，是深受當?shù)孛癖娤矏鄣囊粋�年輕劇種。四平調的聲腔音樂雖經(jīng)不同時期藝人的創(chuàng)造和改進，但目前仍保留著花鼓戲聲腔的那種四平八穩(wěn)、善于敘事抒情的優(yōu)美特點。

　　關 鍵 詞：四平調 聲腔板式 音樂演變

　　商丘花鼓是河南省東部的一種戲劇體裁①，它流行于蘇、魯、豫、皖四省結合部及周邊地區(qū)，四平調是其形成的支脈之一。至今，豫東四平調劇團仍活躍在城鄉(xiāng)之中。探討豫東四平調的唱腔及音樂特色，對于進一步發(fā)掘與繼承中華民族的戲曲劇種和民間曲藝精華，無疑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一、四平調的起源

　　據(jù)資料記載，1933年以鄒玉振為首的花鼓戲班到山東濟南演出，在觀眾及院主的建議和幫助下，女角脫去高蹺，男角摘下花鼓，各自穿上戲劇服裝，模仿戲曲化妝，并由藝人王漢臣（花鼓主要演員）向京劇界訪師學藝，由此向戲曲化邁出了可喜的一步。根據(jù)花鼓中男女演員均用本嗓演唱，曲調四平八穩(wěn)，且花鼓中又有[平調]的名稱，因而便提出借四平八穩(wěn)之意，用花鼓[平調]之稱，各有所取定格為“四平調”，隨后被廣大花鼓藝人欣然接受。②

　　豫東四平調以花鼓的[平調]（亦稱平板）作為男女聲唱腔的基礎，減頭去尾，保留了其精華。它廣泛吸收其他劇種的音樂元素，使其與花鼓的曲調充分融合；借鑒“四句一合”的結構規(guī)律，確定四平調為2.1.6.1唱腔落音格式；并刪除了多余的虛字和襯詞。藝人們不斷摸索四平調獨有的唱腔特色，并由一把六棱二胡，將“腰碼”下移，定弦為bB調（6—3），加入過門。從起名到加入弦樂，經(jīng)歷了漫長歲月，但最終擺脫了花鼓“干砸梆”的原始狀態(tài)，孕育了四平調這一新興劇種的雛形。③

　　二、四平調的聲腔板式

　　四平調聲腔有四種板：平板、直板、念板和散板。

　　1.平板。四平調的唱腔音樂與商丘地區(qū)的語言有著密切關系，它隸屬北方語言學流，使用中州音韻，十三道韻轍。

　　四平調唱腔音樂常用的調子為A或bB=1、E或bE=1。近年來又試用了bA或G=1，以及bD、bE或C、D等調。其唱腔旋律多屬“宮”調式，“四句一合”（2.1.6.1）是它的基本規(guī)律。平板的節(jié)奏特點為一板一眼（即2/4節(jié)拍），每小節(jié)的第一拍稱板，第二拍稱眼。平板類中又分為[女聲平板]、[男生平板]、[慢平板]、[快平板]等板式。它的曲調結構主要特點如下：

　　開唱前有一個四小節(jié)的過門，叫做起板過門。因為梆子要打四次，故又叫四梆過門。

　　第一個上句有四小節(jié)組成，尾音落“2”，隨后有一個兩小節(jié)的過門。

　　第二句（下句）也有四小節(jié)組成，以后半拍（俗稱閃拍）起唱，其間有一個小停頓，末后一小節(jié)用一個小拖腔，以“1”音收尾，后有一個四小節(jié)過門，又叫下四句梆過門。

　　第三句（第二個上句）仍有四小節(jié)組成，以后半拍起唱，中間也有個小停頓，尾部以行腔過渡與下句相連。

　　第四句同樣有四小節(jié)組成，尾音落“1”，而以一拍半的短過門補充。

　　第五句除后半拍起唱外，與第一句相同，第六句與第二句相同，第七句尾音落，結構與第三句基本相似。

　　第八句由五小節(jié)、兩個分句組成，隨著唱腔落“1”的尾音，同時奏出三小節(jié)的過門而結束。這是[平板]常用的終止式，叫[住板]。

　　顯然，構成[平板]的一個相對不變的格式是：起板過門→開頭唱句（落“2”音）→上句過門→下句（落“1”音）→下句過門（可長可短）→上句（落“6”音或以唱腔樂匯連接）→住板（結束于“1”音）。

　　2.直板。[直板]是承襲了原花鼓戲的板式名稱，運用了花鼓[念板]的節(jié)奏形式（快速，1/4節(jié)拍）。但它在節(jié)奏上則更多地向[平板]曲調靠攏，同樣納入了“2.1.6.1”落音的基本規(guī)律，并逐漸形成了演唱比較自由靈活（既可快打慢唱，又可連句垛唱）、表現(xiàn)力較強的一種板式。④[直板]結構的基本特征如下：

　　開唱前有一個十小節(jié)的起板過門，并伴以九小節(jié)的鑼鼓點，第十小節(jié)自由反復。

　　在起板過門的自由反復中引出節(jié)奏自由散唱的第一個上句（即頭句腔）。這個唱句有兩個唱腔分句和兩個句間過門組成。第一分句落“1”，隨之一個前后各作自由反復的六小節(jié)過門。第二分句落“2”，后面有一前后各作自由反復的十二小節(jié)過門。

　　第二句（下句）也有兩個唱腔分句組成，尾音落“1”，句尾有一個前后各作自由反復的八小節(jié)過門。

　　第三句（第二個上句），同樣有兩個分句組成，尾音落“6”，句尾過門除曲調不同外，其他均與第一個上句相同。

　　第四句尾音落“1”，后面的過門與第二句相同。

　　第五句（謂之“送板”）結構與頭句腔相同。

　　第六句的第一分句后面，有一個前后各作自由反復的四小節(jié)過門。第二分句以一個簡短而稍慢的尾腔音落于主音。句尾有一個前部作自由反復速度漸慢的五小節(jié)過門，隨著大鑼一擊結束。這是[直板]的一種終止形式，即[住板]。

　　直板類的正格與變格有“起腔過門”“頭句腔與過門”等，它們的區(qū)別在于第二句的落音的變化和過門在旋律音樂上的不同。

　　3.念板。[念板]亦承襲了原花鼓的板式名稱，但在四平調的唱腔中，實際上卻是采用了花鼓[直板]的節(jié)奏形式（1/4中速節(jié)拍）。這是為了使板式名稱與它的實際形態(tài)和表象性能更加吻合，故將二者換而稱之。⑤[念板]的敘事性較強，也可用以表現(xiàn)不同程度的歡快或急迫的情緒。[念板]唱腔的主要特征是：

　　它由司鼓在強拍上以手扳和右楗各一擊和弱拍上的手板的一擊作為簧頭，引出一個以1=120左右速度，四小節(jié)旋律組成的起板過門。

　　它的上句腔多以閃板開唱，由兩個小分句和兩個分句小過門組成。第一分句的下行三度落音是它的主要特征（實際是借鑒了花鼓戲[貨郎調]的因素）。句尾落音多用“2.6.(6).3 ”。

　　它的下句腔也多以閃板開唱，由兩個小分句和兩個分句小過門組成，尾音落“1”。

　　這種板式的詞格以七字句為宜，上句是四、三格律，下句均為六、四格律。

　　凡上句從頂板起唱，便預示著速度的漸快，唱腔句句緊連。最后一句的散板起唱，預示唱段將要終止。

　　它的住板，與[直板]很相似，也可以不轉板結束，其住板形式與[平板]的住板（除節(jié)拍不同）旋律基本相似。

　　4.散板。四平調的[散板]類唱腔，是在原花鼓戲[哭迷子]的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它無板無眼，節(jié)奏自由，多用以表現(xiàn)苦痛、哀怨、幽靜、沉思或自由豪放的情緒。[散板]類的唱段不宜太長，一般只有四、六、八句。它的板式除[散板]外，還有[引板][叫板][散板哭腔][鑼鼓沖]等。[散板]是散板類的基礎板式，它雖然節(jié)奏自由，卻仍有嚴格的上下句格式。正因為它沒有很規(guī)整的節(jié)奏，在唱腔中對唱詞的語調、語氣、速度快慢以及旋律的變化和裝飾等，都要求更加自然和親切。[散板]唱腔的基本特點包括：

　　開頭都有一個伴以不同鑼鼓點的起板過門。

　　第一句是[散板]的頭句腔。由兩個分句組成，第一句落“1”，第二句落“2”。句尾過門可用鑼鼓點也可以不用。有時也可以不用頭句腔而直接用上句腔開唱。

　　上句和下句可由兩個分句組成，也可以一句唱完。上句多落于“2.3.6”（有時也落“7”）音，下句多落于“1”（有時也落“5”）音。句尾都有一個隨唱腔落音變化的簡短過門。其尾音上的大鑼一擊，可根據(jù)感情決定使用與否。

　　它的住板唱句由兩個分句組成。在第一分句的后面可加以強弱分明的大鑼兩擊，也可用行腔或短暫休止，或喘息之后接唱第二分句。句尾結束使用“一鑼切”，[住頭]或者用“絲邊一鑼”，可根據(jù)感情需要而選擇。

　　[散板]也可以送板。其唱句形式與頭句腔相同。它沒有壓板專用音樂，只用一鑼作臨時終止；若用壓板音樂時，則采用[平板]或[直板]壓板的專用音樂部分。

　　三、四平調的音樂演變

　　四平調音樂由絲竹樂和打擊樂組合而成，其發(fā)展及演變過程（除原始花鼓外）大致可分為以下三個階段：⑥

　　第一階段（1945—1956年）：從花鼓演變?yōu)樗钠秸{，除保留了原有的音樂外，只增加了一個板鼓，而弦樂只有一把六棱的次高音二胡。后來逐漸加入了墜琴、三弦、京胡，以及曲胡、月琴、笙、嗩吶、竹笛、大鼓、云鑼、碰鈴、木魚等樂器。

　　第二階段（1956—1978年）：1956年大批學員入團，樂隊也相應得到擴充，并增加了二胡、低胡等中低音樂器。至1958年末，嘗試著放棄高音二胡，而改用高胡領奏，其演奏方法不變。這樣在器樂上，初步有了高、中、低之分，為這個劇種樂隊的日趨完善奠定了基礎。

　　第三階段（1978年）：這個劇種的多數(shù)劇團得到新生，琵琶、古箏等彈撥樂器被納入樂隊，三弦也由板制共鳴筒改為皮質筒。西洋木管樂器（如單簧、巴松等）也相繼使用（其演奏人員分別由民樂演奏人員兼奏），進一步豐富了樂隊的表現(xiàn)力。在試用G調演唱時，又將定弦改為2—6，仍用一把次高音二胡定6—3。其他樂器琵琶四弦降低大二度外，一律按標準音高定弦。這對增強器樂的亮度和立體感，無疑是有顯著效果的。

　　從吹奏曲牌看，四平調的吹奏曲牌，多數(shù)借鑒于“東路梆子”，如“昆曲”的曲牌音樂。但在使用方法上，卻是靈活地結合本劇種音樂特點不斷地進行改進與發(fā)展，使之和唱腔融為一體。

　　四平調那委婉悠揚、優(yōu)美動聽的聲腔，正在迎著時代的發(fā)展，頑強地生長著。讓我們在欣賞它無比美妙的同時，也祝愿有著頑強生命力的這一年輕的戲曲藝術瑰寶，在戲曲藝術的百花園中更加璀璨奪目。

　　注釋：

　　①③中國民族音樂集成河南省編輯辦公室編《中國戲曲音樂集成河南卷》（上卷）

　�、谥袊�民族音樂集河南省編輯辦公室編《中國戲曲音樂集成河南卷》（下卷）

　�、芡鯌�麟著《玉�！�，江蘇古籍出版社，1987年

　　⑤王驥德著《曲律》，湖南人民出版社，1983年

　�、尥踝浦�《碧唱漫志》，北京中華書局出版社，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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