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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隨心而定
什么是你理解的向死而生?
王強:海德格爾(德國哲學家)在他的《存在與時間》里談到“向死而生”這個概念,什么意思呢?從生物體的層次看,醫(yī)學宣布死亡,肉體沒了、完結了就叫死。但從哲學角度來講,海德格爾認為人的生命很獨特,雖然任何一個人的終結都是死亡,但如果你把死當做生命中的一種可能性來思考的話,就會產生一種凌越死亡的勇氣。盡管這種可能性是虛幻的,但終極要死和可能要死是兩回事兒,在這種情況下,你就會想怎么活得更好。所以向死而生的哲學含義,更高的是一個宗教的理解,死亡是回歸更大生命的一個過程,所以生活中你就更加有定性。
創(chuàng)業(yè)又如何向死而生?
王強:用這種向死而生來審視創(chuàng)業(yè)或者企業(yè),也就應該有三個層次:如果你的公司融不到錢,可能就死了,那是“醫(yī)學上”的死亡;但是,一個有抱負的企業(yè)家應該在哲學和宗教層面思考企業(yè)能夠活下來的可能性,那么肯定會在死之前做出更好地活的安排,比如迅速被并購、低價去融資,也就是哲學上可能死而不是一定要把它作死;如果這些都實現不了,沒關系,至少為了整個中國創(chuàng)業(yè)大環(huán)境做出了某種貢獻,死得其所。
作為創(chuàng)業(yè)者或企業(yè)家,有了這樣的哲學思考才能在正確的時候采取正確的決斷,來挽救或是調整企業(yè),比如是否需要部門裁剪、重新架構產品、重新疏導服務等等。也就是說,當你意識到企業(yè)死亡是必然的,你就會更加謹小慎微地珍惜你現在活著的狀態(tài),也就是危機意識。
眼下,真格投資時更看好哪些領域或行業(yè)?
王強:真格從來沒有領域這個詞,我們只關注這人靠不靠譜,然后他想做的事兒是否令我們激動。所謂激動,就是他能不能帶給人性一種驚喜,這個驚喜無論是服務還是設計,還是其中的有用性,都讓我們眼前一亮。
所以有三類不投。
第一是沒有發(fā)展的人,上來就覺得自己是喬布斯、馬云了,我們覺得沒有什么發(fā)展了,已經達到最高點了,天使要看到成長。
第二是目中無人的創(chuàng)業(yè)者不投。他跟你了談10分鐘,你聽不到他要做什么。
第三不投的,我們要看他要做的事,我分三個層次:第一個是口紅式的創(chuàng)業(yè),第二個是外科手術式的創(chuàng)業(yè),第三個是基因層次的創(chuàng)業(yè)。我們愿意投的是改變基因層次的,其次是外科手術式的,在現有形式上加點口紅,我們是堅決不投的,因為沒有思想深度。
最近兩年,在線教育風生水起,你曾經是新東方“三駕馬車”之一,真格基金也投資了51talk、一起作業(yè)等,但很多企業(yè)卻也活得不長,互聯網和教育如何結合?
王強:從長遠來說,互聯網切入教育的比重會越來越大。很大程度上,移動互聯網和傳統(tǒng)教育有很大的互補,甚至線上還有很多優(yōu)勢,比如機器學習、大數據分析等。
但教育是互聯網滲透的最后領域之一,滲透時間應該也是最長的。為什么?因為它涉及活著的人,而不是簡單完成與用戶之間的一個交易,教育提供的有用性在于,第一次購買完成以后,要看從人的角度得到哪些提升,完成了什么樣的人格訴求,如果達不到,產品本身就是缺乏價值的。
但會不會有一天全是線上,我不那么認為,這個世界上非常簡單,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虛擬完了必定現實,現實過多必定虛擬。為什么呢?以前人是被無所不在的現實感所包圍,所以人們就幻想跳出現實,所以虛擬的概念和技術誕生。但在我看來,當所有人都進入一個虛擬的空間的時候,人們會感覺到它沒有溫度,它會呼喚你回到有溫度的另外一種現實,這個現實可能并不是我們現在理解的現實。
所以當年俄國有一個形式主義文學評論大家叫什克洛夫斯基,他的兩句話影響了我的思考方式:千百年來,藝術只有兩個規(guī)律——把熟悉的變成陌生;然后再把陌生的變成熟悉。
當下在線教育創(chuàng)業(yè)公司應該注意哪些具體的問題?
王強:教育和任何商品沒有區(qū)別,就是你提供教育的這個課程能不能真正滿足他購買你課程的直接需求,任何錦上添花的東西、口紅式的東西都不重要,關鍵是能不能改變他,比如你一個出國考試的課程能不能提高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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