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與我》
電影《狐貍與我Le renard et l'enfant (2007)》這部清新感人的作品,改編自圣埃克蘇佩里(Saint-Exupéry)的經(jīng)典文學著作《小王子》,由《帝企鵝日記》導演呂克·雅克與其原班人馬制作。從小就喜歡到森林里探險的呂克·雅克,偶然一次在森林里遇見了美麗的狐貍,它的美麗身影與堅定有力的眼神,深深烙印在他心中,成為制作這部影片的契機。
呂克·雅克是拍攝動物紀錄片的頂尖人物,他善于借助原生態(tài)身臨其境的自然實感去觸碰人最深處、最隱秘的自然情結。他緊緊抓住動物生育繁衍、災難死亡這一條主線,深度刻畫了人與動物之間的關系,并用“愛與占有”這個關鍵詞反思了人面對自然時的抉擇,定義了自己的電影。
狐貍——自然生息之靈
在大部分的童話作品中,狐貍被人賦予了狡猾,奸詐,詭計多端的個性,成為反派的類型,而這個特點也從一個側面印證了狐貍特有的靈性和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大自然的深不可測所激起的人類征服的欲望正如孩子之于狐貍的好奇感。狐貍——自然生息之靈,人類或好奇或貪婪的專注眼神從未從它的身上移除過;蛟S這便是狐貍成為這部影片主角的重要原因,是動物保護者借以鞭撻人類可恥欲望的最好載體,更是影片制作者們呼喚人類自然之根的深層思考。
在一場捕殺野生山狐的緊張角逐中,狐貍隱入山林。震耳的槍聲刺痛每一位觀眾的心,人類的野蠻和占有總是如此。
成人認為狐貍是害,想方設法毀滅它們,毒殺,埋伏,槍擊,封蓋巢穴,使得狐貍的生存危機四伏!人類對待狐貍的態(tài)度注定了大自然對人類的疏離。潛隱于成人內(nèi)心的自然本性的喪失,正是這部電影反思的嚴肅話題。影片中,在成人的槍包圍下,狐貍媽媽那聲凄厲的叫喊,“孩子,快跑”至今仍縈繞耳畔。這種強勢的占有,剝奪生命的征服快感,給人類社會帶來的究竟是什么:信任的缺失,被孤立的處境,邁入大自然的艱難。
實際上,人在大自然的懷抱中是何其渺小。影片中有一個孩子走上山頭尋找狐貍的遠鏡頭,隨著鏡頭的拉遠,人的身影逐漸隱沒在碩大的山頭和無邊的森林之中,主人公自述,“我突然發(fā)現(xiàn)在大自然中的渺小,我每天學習讀寫和算術,卻完全找不到小狐貍的蹤跡!
孩子——尋找自然本性的跋涉
那個兩頰生滿小雀斑的可愛女孩,充滿著對大自然的好奇和執(zhí)著,充滿幻想和探索的熱情。小女孩由偶遇到堅定地尋找自己的所愛——小狐貍,成為了影片導入和延續(xù)的線索,構設了被淡化的故事核心。
故事很簡單,臺詞更像是旁白,成為畫面轉(zhuǎn)接跳躍時恰如其分的注解,除掉結尾的那幾分鐘長大后的小女孩對兒子講述童年經(jīng)歷的畫面,整部影片幾乎成為了一個孩子尋找、親近一只狐貍的舞臺,之間穿插的小鳥、蝴蝶、山貓、狗熊和幾只刺猬算是友情客串。幾只小狐貍寶寶,是小狐貍生命張力的見證。狼群被小女孩奮力驅(qū)趕成為她對小狐貍生命誓言的實踐,并因此贏得了彼此生命的信任和依賴。畫面很美,讓人覺得那才是生命真諦的傳達,電影意義的所在。
作為一個涉世未深的社會人,孩子本性中純潔的自然性在尋找狐貍的艱難跋涉中顯露無疑。孩子的話語權和狐貍會說話的眼神在這部影片中得到充分的尊重。本片只出現(xiàn)了小女孩一個人物,就連她消失了一夜,父母來森林找她時也沒給大人任何畫面。成人的干預只作為潛隱的背景,被排除在故事的主線條之外。春天里懸掛于樹間的有毒誘餌,埋伏于叢林里的暗槍,無不透露出成人的行跡,給人以窒息的脅迫感。唯有那深處于山坳里的農(nóng)家院舍,裊裊炊煙,撒歡的家犬,才暗示著生存的寧靜。
狐貍與孩子——“愛與占有”
童話故事《小紅帽》告訴孩子們的是,森林是危險的去處,勾勒出兇惡的“狼”的形象嚇退了孩子探索的勇氣、求知的好奇,遮蔽了孩子發(fā)現(xiàn)自然之美的眼睛。殊不知,在森林深處有那么多美麗的花朵爭奇斗艷;有那么多生氣盎然的小動物自在地嬉戲。遠離森林,便是放棄了純美的童年經(jīng)歷和燦爛的人生幻想。
小女孩第一次看到狐貍的時候是十歲,上學路上不經(jīng)意間近距離看到狐貍捕獵的場景,被狐貍那靈動的身體深深吸引,感嘆它的美麗純粹,于是心里暗暗思量要在某一天重回森林尋找那只可愛美麗的狐貍,并且渴望擁有它,帶回家里養(yǎng)著。于是這場“尋找與被尋找”的追逐游戲開始了,冒險的序幕就此拉開,這是孩子走進狂野森林的原始沖動使然,是人源自于自然本性的`內(nèi)在呼喚使然。正如小女孩自己所言“森林因為有了狐貍而神秘”,在探尋狐貍的歷程中,觀眾隨著導演的鏡頭穿越大自然仙境一般五彩斑斕的四季,不經(jīng)意間瞥見躲在角落的小生靈們。春陽,溪流,叢林,山麓,鳥鳴,蟲語,唯美的音樂交錯著清澈奔放的原野景致。遠景精致大氣,給人美的窒息;近景細膩純凈,給人愛的沖擊。整部影片給人一種難得的純凈和美好。
冬天的雪就像是魔法粉末,所有的原型都會在此顯現(xiàn),孩子童話般的幻想力在這種情景中得到充分顯現(xiàn)。還記得小孩雪地里獨自尋找狐貍時吟唱的童謠是如此唯美動人:
“趴答腳印一步步,是誰經(jīng)過快來找,趴答腳印一步步,用小指想也知道,躍一步再停下來,這是兔子并腳跳。刺猬背著小針山,走路西歪又東倒。小鳥腳趾三條線,烏鴉立刻現(xiàn)行蹤。野豬穿鞋不穿襪,留下四個大窟窿。趴答腳印一步步,是誰經(jīng)過快來找,趴答腳印一步步,用小指想也知道,音符般的小碎步,鼬鼠跳著華爾茲?匆娭侯^接腳跟,你在迷路轉(zhuǎn)圈圈。趴答腳印一步步,是誰經(jīng)過快來找,趴答腳印一步步,用小指想也知道,迎著大雪迎著風,狐貍勇敢向前沖。尖牙又利爪,快快躲,大灰狼來了!
純凈的雪地,唯美的風景,從未減少探險之旅的驚心動魄,“狼來了”,這樣驚險的畫面,并沒有嚇退小主人公對小狐貍的迷戀,小狐貍便是來自大自然的召喚,充滿神秘的魔力。摔斷腿的那個冬天,她在對小狐貍的癡想中度過了每一天,“大半個冬天過去了,我成為了一只小狐貍。”心里祈禱著小狐貍的平安,“吃東西,不要被吃”。
春天,萬物生機,小女孩又可以回歸到尋找小狐貍的愉快旅程中。狐貍和孩子的關系從猜疑、若即若離,到以生命相許的信賴,最終以束縛自由的布條上的鮮血做結。自然法則的“吃東西,不要被吃”被逐漸演繹成了人類特有的“愛與占有”,人的社會性扼殺了自然性,“愛”輸給了“占有”。
“我混淆了愛與占有”,長大后的小女孩才徹悟,真正的愛是等待,是追尋。小狐貍(小女孩給她取名為小嘟)的眼里充滿怨憤的陌生感,傳達出拒絕和抵御!白源酥螅覀冊械男湃问艿搅藳_擊,那個夏天我們偶爾碰到,我呼喚它時,時而回頭,時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森林中!薄耙苍S它明白了些什么,也許它不想再見到我;蛘呤巧衷谡賳舅。不過從那天起,我深深的相信,狐貍也知道愛代表著什么意思了!薄皭邸贝硎裁?信任和默契,溫暖和自由。
影片最后的畫面是,兒時與狐貍有過親密接觸的母親將呼喚森林之狐的自制響笛交給了尚處于童年的兒子,兒子吹起響笛的那一刻似乎意味著熱愛自然的心曲就此傳遞,并在孩子的心中再度蕩起幻想的漣漪。響笛是童年心聲的表達,是與大自然互通心聲的媒介。
影片中的狐貍已不再是狐貍本身,它象征著自由,純凈,美妙的回歸自然的夢想。
每個孩子都有屬于自己的一片自然天地,或真實或想象。這種內(nèi)心的渴求往往被來自家庭和社會現(xiàn)實的束縛擠壓得失去了生長的空間。愛除了給予之外并非占有,而是放手。
我們不可能完完全全了解另一個人,也不可能片面地占有,父母對孩子的教育亦是如此,所以別輕易去一次次考驗對方的忠誠和耐心。真正的愛是給予空間,給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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