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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草原記敘文
往事越經(jīng)年,歲月催人老;赝(jīng)養(yǎng)育我成長的故鄉(xiāng)凈土,追尋那年那月先賢和拓荒者們的足跡,睹景思懷,一山一水總關(guān)情,任憑時空變換,那片濕地草原的旖旎風(fēng)光,賦予我們?nèi)祟惖拿利惛火,一草一木都是難忘的風(fēng)景。
——題記
我的故鄉(xiāng)地處蘇中范公堤西里下河水鄉(xiāng),位于東臺與海安縣域濕地草原的東部,一個老地名叫“灣港口”的地方。這里溝河縱橫、港汊交錯,古老的“西大河”水深河寬,曾是內(nèi)河航運的“水上走廊”,也是泄洪入海的主要河道。到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西大河”東面,歷經(jīng)世代拓荒墾殖,已然一派稻香荷艷、菱壯魚肥的水鄉(xiāng)田園風(fēng)光。只有西面,仍是一片未開墾的原始荒原,被當(dāng)?shù)厝朔Q之為“西荒田”。它沿著 “西大河”邊,東部從灣港口向西綿延至仇湖蕩,南部從馬家舍向北伸展到新灶,是一片方園數(shù)十里的濕地草原。
“西荒田”與“西大河”相輔相成,血脈相連!拔骰奶铩睘樗l(xiāng)涵養(yǎng)、凈化水源,可謂是“水鄉(xiāng)之腎”,而“西大河”又像“血管”一樣,為水鄉(xiāng)泄洪排澇,天設(shè)地造出一個原生態(tài)的自然環(huán)境。那片水草肥美的“西荒田”,既有著塞北草原的空寂和壯美,亦不失南方濕地草原的溫潤與嫵媚,一年四季都能展現(xiàn)她的旖旎風(fēng)光。
當(dāng)春風(fēng)吹過草原時,柔弱的小草突破凍土的壓抑,爭先恐后地冒出嫩芽,顯露出不可遏制的野性和生機。先是朦朦朧朧的綠,漸漸地變得蔥蘢茂密,綠茵如地毯般覆蓋住黑黝黝的土地。各種植物根連著根,競相吸取沃土中的養(yǎng)分,高低錯落層疊,沐浴著陽光、雨露,迅速向周遭蔓延滋長。嫩綠、青綠、翠綠、碧綠的植被色澤相互映襯,淡紫、淺黃、雪白、五顏六色的無名小花點綴其間,清新自然,把草原裝扮得更加絢麗多姿。站在灣港口大橋上,放眼望去,萬頃碧波蕩漾,如春潮滾滾,似浪花翻騰涌向天邊,浩瀚無垠的綠海盡收眼底。
當(dāng)你走進旭日初升、霧氣飄渺的草原,頓感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耳目一新。眼前沒有農(nóng)家早起的炊煙裊裊,只見草尖上的香露,迎著冉冉升起的太陽蒸騰,霧氣迷漫扶搖直上藍天,待薄霧漸退,偶爾,也許有幸看到眼前的天幕上,浮現(xiàn)出一座城來,依稀可見樓閣亭臺儼然天上宮闕,行人、車馬川流不息的奇觀,當(dāng)?shù)乩先藗儼堰@種現(xiàn)象叫做現(xiàn)"海城"。那時候,出于童年的好奇心,我們又去向老師請教,崔老師就叫同學(xué)們看他做的實驗。他在操場上擺了一只面盆,當(dāng)中放了一塊石頭,叫大家圍著面盆看著石頭向后退,直到看不見石頭停止,然后,他向面盒里緩慢加水,到了一定水位后,果然大家又看到石頭了,使同學(xué)們一目了然, 所謂“海市蜃樓” ,只不過是草原濕地上的水蒸汔達到一定程度后,產(chǎn)生的幻境罷了。
濕地云霧飄渺,亦真亦幻,給這片草原披上了神秘色彩,曾經(jīng)惟妙惟肖地演繹出《仇湖白龍》的古老傳說。相傳,古時候仇湖蕩有一個樸實、憨厚的農(nóng)家,養(yǎng)了一頭勤勞的白牯牛,這頭牛天性活潑,東蹦西跳的,喜歡閑逛,忽然于農(nóng)歷三月十九日那天霧氣彌漫中,向天宮飄逸而去,成了白龍。以后,白牛告別人間的那一天,都有成千上萬“龍的傳人”,聚集于白龍的故鄉(xiāng)焚香禱告,希望白龍還鄉(xiāng)保祐人們幸福安康。
人們來到這片令人神往的草原上,也疑似走進了天上的人間仙境。這里聽不到村莊的雞鳴狗叫,只聽到百靈鳥的歌聲,春燕的呢喃和草叢中小蟲們合唱的天籟之音;這里也沒有田地里揮汗如雨的勞作,只有牧童坐在牛背上,緩緩吹響悠揚的笛聲,伴和啃青老牛低沉的叫聲,在這片寧靜、祥和的世界里蕩漾……這里也充滿著我童年的快樂,我一邊放牛,一邊讀書,抑或拔茅針、挖百合、采蘑菇、拾地皮菜等天然“野味”,捎給父母一點小小的驚喜,寸草心難報三春輝。
春末夏初,雨水豐沛,草原上碧草瘋長,數(shù)百種植物濟濟一堂,主要有成片成塊的紅柴草、茅草和蘆葦之類牧草資源,還有東一團,西一簇零星分散的龍膽草、夏枯草、車前草、黃花草等數(shù)十種天然藥草,野生經(jīng)濟植物非常豐富,這里是是天然植物園,也是野生動物世界。不僅牛群悠然漫步其間,獐、兔、野雞等飛禽走獸也出沒無常,善良的農(nóng)家人頗有“佛心”,從不輕易殺生,南來北往的候鳥在這里棲息,也情不自禁地亮開嗓子,贊美水鄉(xiāng)草原的別樣風(fēng)情:一條條小河潺潺流淌,魚游蝦戲,伸手可捉,螺蚌蜆蟹幾乎俯首可拾,人少地多的農(nóng)家無暇撈魚摸蝦,生怕貽誤莊稼,那么多青蛙龜蛇也沒人去捕食,沾上“好吃懶做” 壞名聲的人家,嫁女娶媳那就難了;一處處蘆蕩與湖泊,漾綠搖翠,野鴨成群,魚類繁衍生息其間,每逢夏天下大雨發(fā)大水的時候,水勢暴漲,魚群上灘嬉戲產(chǎn)卵,漁民便點篙蕩槳駕著小船,尋覓咬籽產(chǎn)卵的鯉魚,但聞“啪啪啪”水聲,就端罩握叉,直向目標(biāo)撲去,將鯉魚罩入籠中,統(tǒng)統(tǒng)捉進魚簍,魚躍人歡, 盡享漁家之樂。
倘若連日大雨,水勢暴漲不退,我們放牛的牧場也會浸在水里,變成水鄉(xiāng)澤國,草原上就無船不通行了。可是,對于放牛娃來說,照常通行無阻,因為 “海仔! 生性喜水,且通人性,它早晚都要人放它吃草,似乎體會到背上小主人的可愛,就服服帖帖地聽我們使喚,如同小船一般載著我們過河、淌草地,大口大口的吃起草來。我們對牛的管理也人性化,可以“信馬由韁”,隨它選擇地方吃草,或是任其在河灘上游蕩,一邊吃水面上的草尖,一邊洗去它身上的污垢,自行降溫防暑。待牛吃飽喝足了,我和小伙伴們還來一場比賽,看誰的牛在水里鉆猛子潛得深?游得快?騎在牛背上,晃動韁繩,吆喝牛兒時沉?xí)r浮,蕩來蕩去,飛濺著童心與歡笑的浪花。要是哪個羸了,就由他領(lǐng)個頭兒,牛群跟著一起暮歸村莊,河灘上只剩下蛙聲四起,蟲兒們振翅和鳴,點點螢火蟲也星星點燈,一閃一閃的,漫天飛舞助興,歌唱草原夜晚的美麗和沉靜。
夜色漸濃,晚風(fēng)習(xí)習(xí),草原上送來淡淡的清涼,舒緩著農(nóng)家白天勞作的疲勞。一家人圍著餐桌,吃著媽媽做的晚飯,那下鍋米,粒粒都是鳥雀、青蛙捉蟲,青草漚綠肥堊田,原生態(tài)環(huán)境里長出來的糧食,煮上一鍋粥,上面全是油,滿屋香噴噴的。品嘗著自種的瓜果蔬菜,那也是無污染的綠色食品,感到特別鮮嫩可口。邊吃邊聊家常,既享受著天道酬勤的溫馨幸福,也感受著自然環(huán)境的安謐舒適,這對于那個年代里農(nóng)家來說,的確是一種質(zhì)樸本真的農(nóng)家樂。習(xí)慣于早睡早起的農(nóng)家,大人們對明天滿懷期待,進入甜蜜的夢鄉(xiāng),小孩子們也像被瞌睡蟲盯上似的,一覺還沒睡醒天己拂曉,早起的媽媽就叫我們放牛去吃露水草,天天如此,直到秋收稻谷登場脫粒后,牛兒有秸稈吃,就不要放牛了。
秋天的草原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以往碧波洶涌澎湃的草原,漸漸枯黃起來,草地上的花兒也謝了。那柔美的茅草地上,夏日里牛吃去一茬草尖,又瘋長一茬嫩綠,到了深秋,己然一片耀眼的金黃,要是人們用它來蓋房屋,那可是冬暖夏涼。那湖泊河灘上蘆葦蕩里,一叢叢蘆葦在水一方,為人類凈化水源,美化自然環(huán)境,出于污泥而不染,堅守至蕭疏之秋,己是莖枯葉萎,就像瘦骨嶙峋的老人瑟瑟發(fā)抖,依然挺立錚錚傲骨,搖晃著滿頭銀發(fā),吟誦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的千古絕唱,慷慨地躺在飛舞的柴刀下,奉獻生命的最后價值。有的成為鄉(xiāng)親們建房必不可少的材料,有的被加工成篾子,編織成蘆席或囤條、籮筐、斗笠、畚箕等各種用具。蘆葦不僅成為生活必需品,還可以制成紙張,躋身文房四寶,供人們享用不盡。
草原上大面積叢生的紅柴草,既不像蘆葦怕旱,也不像茅草怕澇,秋后的莖桿有一人多高,上面長滿了紅葉,漫山遍野紅彤彤的,如詩如畫美麗而深沉,頂部綻開的荻花,潔白如雪,白茫茫的一片,就像一朵朵白云在空中飄蕩,將草原秋色的壯美推向極致。待到霜天草干葉枯時,莖葉磨擦“沙沙”脆響,農(nóng)家便開始收割紅柴草了。在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呢撞萋曋校澎o的草原沸騰起來,聳起一座座山一般的草堆。由于紅柴草易燃、旺火和耐燒,是當(dāng)?shù)責(zé)拼u瓦的優(yōu)質(zhì)燃料,也是千家萬戶首選柴火,因此,一直暢銷周邊城鄉(xiāng)。紅柴草也是扎火把的好材料,記得童年正月十五鬧元宵時,跟在大人后面,走在田野上,一邊揮舞火把“炸麻蟲”,一邊高唱著“正月半,炸麻蟲,麻蟲把子舞得高,今年多打幾擔(dān)稻……”,麻蟲藏匿的田邊地頭枯草也被點燃,發(fā)出“啪嗒啪嗒”的響聲,就像炸米花那樣將麻蟲燒殺;鸢崖焱t,野火遍地燃燒,家家戶戶“炸麻蟲”,既減少蟲害,保護莊稼,也焚草肥田,讓野草“春風(fēng)吹又生”。
故鄉(xiāng)的草原默默地把秀麗春光,濕地風(fēng)情,豐饒物產(chǎn)賦予自然,賦予人類。在冬日里的草地上空蕩蕩的,只剩下光禿禿的草樁與地下的草根,始終熱戀著這片土地。數(shù)九寒冬的雪花倒是不速之客,時而冷艷的雪花,像群蝶飛舞,親吻冷清的草地,一點一點的滋生綠意,讓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多一片宜人春色;時而圣潔的雪花,像天女散花一般,撒向沿海大地,皚皚白雪輝映著先賢們的遺跡,分外熠熠生輝。古老的范公堤,就像一條白色的巨龍凌空欲飛,讓人思緒也隨之飛越時空,遙想宋代名相范仲淹冒著漫天飛雪,臨陣督察修筑堤堰,捍御滄海橫流的壯舉,曾激勵著一代代志士仁人前赴后繼地奮進著……
漫步范公堤畔,聽聞“西大河”中歷史濤聲的訴說:仿佛從荒原曠野上傳來拓荒者們的歡聲笑語,清朝狀元實業(yè)家張謇創(chuàng)辦的大賚公司,采取墾荒種棉新技術(shù), 第一次大面積的喜獲豐收,用于紗紡織布,頗受大生公司贊許;從楝樹頭茅廬中傳出何御史的讀書聲,那是荒野村夫?qū)こH思译y得聽到的淺吟低唱,其氣度儒雅非凡。雖然他慘遭滿清奸佞迫害,避難隱居此地,最后忠骨也埋于一方凈土,但他書寫的“一等人忠臣孝子,兩件事讀書耕田”的對聯(lián)卻高懸廟堂之上,銘刻于父老鄉(xiāng)親的骨子里頭;當(dāng)然,這里也不是世外桃園,折戟沉沙的溝河港汊,那是新四軍和民兵游擊隊伏擊日寇汽艇的陣地,曾打得敵偽軍暈頭轉(zhuǎn)向,不知真假虛實,一位民兵用葵花桿作武器,也繳獲了一枝步槍,可謂是草木皆兵……。那些難忘的歷史濤聲,融人文于自然之中,由遠及近,宛如一曲曲鄉(xiāng)村歌謠扣人心弦,誰為人民辦好事,辦實事,人民就把他記在心上,也好像喚醒人心的洪鐘大呂,由近及遠,響徹四面八方。
數(shù)九寒冬的瑞雪,承載著故鄉(xiāng)冬韻的濃情,也蘊含了人們對春天的向往。一旦雪霽天睛,草原上又熱火朝天了。隨著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農(nóng)業(yè)開發(fā)的深入,人們開始向低洼濕地進軍,把那里開發(fā)成肥沃的良田,一直是世世代代的夙愿。他們踏著殘雪,挑著泥筐下“西荒田”,從鄰近鄉(xiāng)村聚集于紅旗招展的工地上,掀起冬季農(nóng)田水利建設(shè)、河網(wǎng)改造工程的高潮,從而,拉開了向草原大規(guī)模進軍的序幕……
從開河修渠工地上,我小時曾拾到民間所說的“龍角” 、“龍鱗”和“泥炭”,也就是埋藏在地下的麋鹿角、海生蚌殼和草地,可以佐證唐宋時期,灣港口這塊地方還是一片麋鹿棲身的濱海草原。在滄海橫流、黃河潰決、江河泥沙沉積、滄桑巨變的歷史上,每一寸土地漸進的過程,都是一段先民們捍?购榈膴^斗史,啟迪著生活這片土地上的后來人自強不息,用自己勤勞的雙手、聰明智慧,描繪著故鄉(xiāng)新的愿景。
時至上世紀七十年代,故鄉(xiāng)低涯地帶的周邊都修筑了圩堤防洪,堤面上栽滿了蠶桑,就像一道綠色長城拱衛(wèi)著廣袤的田野。若是天旱少雨地里缺水了,只要開啟電灌站汲取南來的江水,送水渠便會澆灌到農(nóng)田的每個角落,或是雨水過多需要排澇時,翻水站就向堤外排水,洪水滾滾流入東海。圩堤內(nèi),新一代拓荒者駕駛拖拉機,耕耘、播種希望,收獲夢想。往昔,“地廣人稀,飯稻羹魚”的灣港口,到了八、九十年代,變成了物產(chǎn)豐富的魚米、蠶繭之鄉(xiāng)。而今,一條條水泥道路通向大千世界,年輕人在廣闊天地里各展其能,揣著發(fā)家致富的夢想,闖蕩四方。那個原生態(tài)的故鄉(xiāng)經(jīng)不住時代潮流的沖擊,一棟棟掩映在綠樹叢中的小康樓拔地而起,只剩下寥寥無幾的老屋見證著歷史滄桑,故鄉(xiāng)舊貌變新顏了。
往事越經(jīng)年,歲月催人老;赝(jīng)養(yǎng)育我成長的故鄉(xiāng)凈土,追尋那年那月先賢和拓荒者們的足跡,睹景思懷,一山一水總關(guān)情,任憑時空變換,那片濕地草原的旖旎風(fēng)光,賦予我們?nèi)祟惖拿利惛火,一草一木都是難忘的風(fē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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