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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xiāng)的味道的隨筆散文
臨近年關(guān)了,人人都回家過年了,我也在回家的車上坐著。看著路旁漸漸遠去的風(fēng)景和周圍漸漸熟悉的環(huán)境,心里卻有些忐忑。
下了車,我獨自走在回家的鄉(xiāng)間小路上。身后背著一個包,手里提著一個旅行箱,凜冽的寒風(fēng)呼呼地刮著。遠遠望去綠油油的麥苗在白雪的襯托下更顯生機與活力。
剛進村,便聽見陣陣笑語。抬頭間就發(fā)現(xiàn),有好些個人聚在一堆,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是不時還傳來陣陣歡聲笑語。上前一看,原來是村里的幾位年紀(jì)稍大的老年人,在一起聽著收音機,烤著火取暖。有些人我都不認識,他們看上去也都有七八十歲了。我只在背后遠遠地看了一會,生怕打擾到他們。
他們談得很入神,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在背后注視著他們。
繼續(xù)往前走,馬上就要到家了,心里不免有些激動。走到家門口,依舊是窄窄的門框,低低的門檻。邁過門檻,走進院子里,看到母親正在忙著擇菜,父親仍然忙碌的背影。我笑嘻嘻地說道:“爸,媽,恁們的寶貝兒子回來了!卑謰屜仁且惑@,然后才木訥地轉(zhuǎn)過身來。媽媽首先反應(yīng)過來,拉著我的胳膊滿臉微笑說:“兒子(兒),你咋回來了?不是說要兩天后才回來嗎?俺連菜都還沒準(zhǔn)備好哩!”說著就把我拉到了堂屋,又說:“你在這先歇歇!我去置辦些菜!”說完指了指板凳,轉(zhuǎn)身離開堂屋去了。
晚飯的時候,我在飯桌上問:“爸,俺號召哥回來了嗎?”爸爸長舒了口氣:“那個大學(xué)生,早回來了!”號召哥是我大伯的兒子,前幾年,考上了哈爾濱大學(xué)!澳,俺率領(lǐng)哥回來了嗎?”我又繼續(xù)問道。媽媽接話說:“他也早回來了,你就快些吃飯吧!別這么多話。”說完還不忘瞪我一眼。率領(lǐng)哥是我大伯的大兒子,初中沒畢業(yè)就出去打工去了,現(xiàn)在也算是在社會身經(jīng)百戰(zhàn)了吧。
聽完這些話,我不禁一陣眉飛色舞。說道:“明天,我去找他們玩去!”說完我拍了拍手,離開了飯桌。這晚,我睡得十分安寧,是我在外一年都享受不到的。
第二天,我一覺竟睡到了十點多。我迅速穿上衣服,走出了我的房間,向正在忙碌的媽媽發(fā)問道:“媽!這都十點半了,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媽媽先是一愣然后笑著說:“永利!我是想你昨天剛回來,想必你肯定累了所以想讓你好好休息休息。”我感受到有一股暖流在我體內(nèi)亂躥,只是木訥地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
我吃完“早飯”,對父母說了一聲,便出門,上當(dāng)街去了。我來到大伯家門口叫了門,不一會,就有人答應(yīng)?砷_門的卻是我大伯,我有些失望地問道:“大爺,俺號召哥,率領(lǐng)哥在家嗎?”伯父熱情微笑地說:“今個兒,集上逢會哩,這不快過年了嘛!他倆去趕會買衣裳去了!蔽矣袣鉄o力地哦了一聲準(zhǔn)備離開,大伯見我準(zhǔn)備要走就說:“永利啊要不進來玩會兒吧。”我搖了搖頭說:“不了,我還是過幾天再找他倆玩吧!闭f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在當(dāng)街慢悠悠地走著,和街上來往的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打著招呼。看著街頭的人們聊得是那么盡興,我竟不禁羨慕之情油然而生。他們在這么個彈丸之地竟然可以生活得那么坦然,忽然,我想到老子的道德經(jīng)里的一句話:禍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是!只有知足者才常樂。多少時候,我也不是常常庸人自擾嗎?自己徒增煩惱而已。"我淡淡地一笑低聲自喃。
除夕夜的前一天晚上,我正在床上休息,卻隱約聽到有人在叫門!皢⒅ダ辖,啟芝老姐在家嗎?”滄桑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里。我正打算下床開門,卻聽見奶奶大聲地答應(yīng)道:“在家哩,你等會兒哈,我這都給你開門去!辈灰粫,我就聽見大門被打開的響聲。我有些納悶,心想:這人那么晚找俺奶奶啥事哎。于是就豎起耳朵聽,但只隱隱約約聽那人說:“老姐呀!真是得謝謝你們一家人吶,幫助我們度過難關(guān)啊。”奶奶笑了笑說:“老妹兒啊,說啥謝不謝的,咱們是鄰居,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呀,誰家沒有作難的時候呀!蹦侨擞终f:“這筐地瓜給你們,就作為你幫助我們的報酬。”奶奶和她推搡了一番,不得不收下了。
翌日,我起床后,就走向正在灶火里燒鍋的奶奶問:“奶奶,昨天晚上來咱家送東西的那人是誰呀?為啥給咱送東西哎?”奶奶看著我笑了笑說:“你問這件事。∈沁@樣哩,大概一個星期前吧,一天晚上她懷著孕的孫媳婦跌了一跤,流產(chǎn)了。她們家窮得車沒有車燈,再說大醫(yī)院離咱這也挺遠。她們一家人急得團團轉(zhuǎn)愣是沒辦法呀,這時你爸剛好開著車干活回來。她們一聽有車的聲響,二話不說就把她那個孫媳婦抱了出來,話都還沒說清楚就坐上車。恁爸,看她們一臉的焦急,又看了看她的那個孫媳婦,恁爸明白了,腳一踩油門就離開了!蔽遗读艘宦暎棠填D了頓繼續(xù)講著:“那晚到了醫(yī)院,真的好險,醫(yī)生說再晚來一會,大人小孩都保不住。所以昨天她們特地來感謝我們的。”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戳丝吹厣戏胖囊豢鸬毓希谎垲┤]有一個是小的,全都是大的,而且沒有一個蟲蛀過的。
吃完早飯后,率領(lǐng)哥,打電話讓我去他的家,我沒多想就去了。到了那里,他卻說道:“永利。∥疫@有一些不算很久的鞋,你試試能穿下不?”說完就從屋子里提了一個袋子出來。我應(yīng)了一聲說:“我試試吧!”試完后,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是我能穿下的。他見我眉頭緊皺便說:“算了,既然穿不下就都扔了吧!”我站了并沒有接話,一會他又說:“幫我打掃打掃房間怎么樣?”我沒有接話,打量著這座新房,實在是不堪入目,吊燈在天花板上懸著,好像輕輕一碰就會掉下,寬闊的沙發(fā)上鋪滿了塵土,墻壁上還粘著若隱若現(xiàn)的蜘蛛網(wǎng)。算起來率領(lǐng)哥不在家住也有三年了吧!他總是到處闖蕩,去年結(jié)了婚,房子就是那時候蓋的?刹坏揭荒觌x了!從那以后,這座房子就空著了。
他見我沒有理會他,又說:“算你為我打工的,干完這些給你二百塊工錢。怎么樣啊!”說完后還對我挑了挑眉。我淡淡地笑著說:“你咋不找俺號召哥給你打工哎!甭暑I(lǐng)哥嘆了口氣說:“那個大學(xué)生才不肯給我當(dāng)打雜的哩!他說,他是大學(xué)生,能為你打掃小破屋嗎?”我又說:“你沒給他說,給工錢的事嗎?”率領(lǐng)哥說:“說啦!那人太貴,請不起呀!”我沒有說話,打量了這周圍的一切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永利,我給你四百你看行不?”我淡淡地一笑頭都沒回地說了一句:“再說吧!”就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雖然路不平整,坑坑洼洼,我依然走得坦然自若。邊走邊想:若是他沒說工錢事,我興許會幫他的。又想起率領(lǐng)哥復(fù)述號召哥的話,實在讓人厭惡,突然又想起: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自那天從率領(lǐng)哥家回來以后,他再也沒有提起找我?guī)退驋叻块g的事,也沒有再見面。直到大年初二那天,我姑姑一家來走親戚,我們才再一次見面,那天是我在故鄉(xiāng)呆著過的最痛快的一天。
中午,俺家的院子里。姑姑、姑父、表弟、小表妹、率領(lǐng)哥、號召哥、俺爸、俺媽、俺奶奶和我圍在桌子周圍吃飯。有說有笑的,十分熱鬧。小表妹好像今年還不到十歲,在姑姑旁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一會要吃這個菜,剛夾到這個菜,又鬧著要吃那個菜?粗霉谩懊β怠钡臉幼,逗得我們大家哈哈大笑。
吃完飯后,我們一大家子人開始嘮起家常來,當(dāng)然,他們年紀(jì)大的分為一批,我們這小一輩的分為一批。
“小表妹,你讀過四大名著嗎?”率領(lǐng)哥調(diào)侃似的問道,“當(dāng)然看過了!”小表妹自信又有些得意地用稚嫩的嗓音答道。“哦~”我有些驚訝,問道:“那你給我講講《水滸傳》吧!”小表妹想了想說:“不就是,唐僧四師徒把賈寶玉逼上梁山的故事嘛!”“哈!哈~”我們幾個都笑得前俯后仰。表弟又說:“妹妹,這都是啥哎?誰教給你的?你都整岔劈啦!哈~”說著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天下午我們都笑得肚子疼,不僅是因為小表妹語驚四座的話。我們還聊些歷史人物,他們被我逗得也喜得不得了。
我的故鄉(xiāng),不僅人善景美,更夾雜著許多許多讓人回味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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