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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鳴隨筆散文
一
今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昨天走在下班的路上，我還和小孩子爭吵的，八月有沒有三十一號。這也怪我，沒看日歷，糊里糊涂地想到，七月才過了三十一號，八月還會來個三十一號嗎？
為什么，我們會爭論這一天，這一天，又有什么意義，值得我們?nèi)幷摗?/p>
昨天夜里，都下凌晨五點十分的早班，我們是門口打卡機處相見，這對我們不在同一個車間，在沒電話連系下，竟能做到同不加班，多少離不開什么地機緣巧合了。
我記得，我從另個車間趕來打卡時，小孩子他們就排在了打卡機前，這晚，下早班的真多，因見到熟人，忘記了排隊，只朝小孩子他們走去，小孩子還聊了這么句，我認識你嗎？你是誰了？我也玩笑的說，你妹的，還須認識我嗎？
這天，我不加班，是因為，我被調(diào)到一個非常糟糕的車間，若不是眼見為實，道聽途說的話，我是真不信紫翔有這么個車間，與我們的車間比起來，我們平日叫苦，真不知他們是怎么過的。
這黑黝黝的路上，天邊還剩一星燈火，半彎殘月，余下的清輝基本上能看見路面，不會撞到小道的樹干上，有那么兩次，我走在邊上，差點撞到了，憔悴的臉頰與樹丫的舊葉相擦而過，臉頰上還留下一絲的寒意。我就一邊走著，一邊說著。
這個車間，給我留下三個難忘的印象，以至早上，那段取問我加班嗎，我們這加班算三個小時，我說，一刻也不想呆了，但愿今晚有緣不見了。
這晚可用三個字來形容，我過的有多狼狽。一是，熱，這是一種惡心的悶熱，我踏進車間，才呼吸了幾口，那種怪怪的剌鼻的藥水味叫人就想吐，我還是強忍住了，等到了崗位上，我問那段取洗手間在那，他用手指向后面，我說去下洗手間，等他點頭同意，我轉(zhuǎn)身延著過道向后拐去，這才吐在了洗手盆里，用清水瀨了口，平靜了幾分鐘才走出來，直到下半夜我才好過來。
二是，嗅，這種嗅味，我說不出來，不像鹽酸的味道，也不是硫酸的味道，是一種兩者相攙雜后的味道，還帶有金屬的氣味。見了這地面就知道了，塑膠網(wǎng)格下，全是藥水，這里的藥水可當清水來沖地了。機器臺也被藥水腐食了斑點跡跡，這龐然大物身點上顯得百孔千瘡，像位病危前的老人，這便是三的臟了。
小孩子走在中間，時不時的插句來，誰叫你上班不老實，老是找人聊天，這才是你的懲罰。我不服氣地說，你妹的，誰是你兄弟了，葛著胳膊往外拐。他又爭執(zhí)的說，我才不是你兄弟，要你問個QQ號，你都不敢，就你這小樣，難了。我反駁到，呵，有本事你去了，我才沒你這么臉皮厚。
這時，我才想起他的話來，前兩日，在休息區(qū)說起，早在我們車間打拔時，看中一個戴綠帽子的女孩，苦于不認識，又膽子小，每每過去，只能遠遠看著人家，還說，人家也回頭來看著自己，我一定在她心里有印象了，你離得近，幫我問問了。
我說，她姓啥名誰我都不知道，我又才進車間，在那一個人都不認識，你當我是花癡走過去看人家的白臉了。
你妹的，小孩子說，你不會想辦法呀，近水樓臺先得月，辦法有得是。我們說著說著，就聽到了上班玲聲。
兩日過去了，我早把這事給忘了，今晚小孩又提起，我才記起來。我說，你還想那件事了，我都不想了，人家現(xiàn)在升職長了，就是昨天，我準備走過和她搭訕，見換了頂紫黑色的帽子（那是職長戴的帽子），我就折身回走了，現(xiàn)在追她的人是職長級別的，你就別在白天做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二
這靜靜的夜晚，有點黎明的特征，你看那片天際有些清光，黃暗下，路面也在逐漸的散去夜色，慢慢顯示了路面的輪廓。那一個個堅立的倒影，不是我們熟悉的樹木嗎？。
我們匆匆地走出后門，是為了早一刻逃出這冷冰冰的籠子，說真的，要不是為了生活，那饑腸轆轆的肚子，鬼才進來了。
想當年，那思想奇特的第三帝國的希特勒，他那偏激的思想，多少是早年殘酷的生活給予的，我倒感覺，他是無辜的，錯就錯在那時的環(huán)境，整整毀掉了一代人。所以，在一定的環(huán)境里，我們都是一個悲劇，這是誰也天法改變的命運。
很早以前，我就想，我也是一個悲劇么！因為，我無論怎么做，離夢想太遙遠，好像成了一個永恒的夢，可是，我又無法放棄，我真做不到這點，放棄了夢想，我生命里還剩什么？就因剩下一軀空殼，這樣的我，活著就更沒意義了。
電話里，母親也常常說我，有點古怪，人家都在談婚論嫁的，你卻一頭撞進這勞什子里，想當初，叫你好好讀書，你不讀，如今，還弄這些玩意兒，你父親聽了火氣大得很，差點，一把火焚燒了你那些沒用的小說。
我真不明白，如果書籍沒有用，那什么是有用的，也許，是我真的走錯了。
三
到了有紅綠燈閃爍的路口，眼睛前人行道上啦亮著紅燈，我因沉浸在冥想里，一腳踏上了白線上，老屋伸手拉住我的胳臂，說還亮著紅燈，抬頭一見，一束光芒遠遠掃來，給靜靜的夜晚劃過一道傷口，由淡變紅，越來刺眼，同時也發(fā)出了幾聲清涼的汽笛，給這悄悄的夜晚，帶來黎明的啼鳴；等這來影匆匆走過的家伙，老徐問我，想什么了，還是，困了，打瞌睡了。
我癡癡一笑，像是答非所問，沒有了。
過了這長長的路口，我的思路也沒那么明晰。這時，老徐見路邊有幾家買早餐的，再摸摸肚子，聽著一絲叫鳴，這著實是餓了，這才記起，我們只顧匆匆離開，忘了到食堂吃早餐了。我還記得，小孩子，說，那早餐真難吃，難得下個早班，外面吃好了。
有家賣湯粉的，就擺了一張窄小的桌子，我們?nèi)藙偤米拢习迥锝柚鵂T光很慢才端上來，后面，來了一位穿同樣廠服的男孩，見我們占據(jù)了唯一的一張桌子，不好擠過來，就對老板娘說，打包了。老板娘連忙解釋，昨天早上城管來收走了兩張桌子，這都怪我，想做好最后一個，沒等我來收，他就拿走了。
說起城管，我才想到，廠門口那路面為何又肯擺了，而且還圍著水泄不通，老徐接道，我也納悶，年前，還不讓擺，不知后來又讓擺了，這大半年里也不見來趕過。我說，可能是他們也偷懶了，不愿動了。
老板娘停下手中活兒，說，哪里是了，那是他們都交錢了，才讓擺的，一個攤子一個月好幾千了，我也是打那來的，因為，生意差才搬來這里，這里離廠區(qū)遠，他們不怎么來，就不用交攤費了，這里，生意不比廠區(qū)那，但是經(jīng)過的路人，偶然買下，還是能糊個口了。
這早餐不比廠里的有味道，我們都只吃一小半就沒吃了，老板娘很誠懇地問我們，怎么不吃，還是我做的差了。我們不好說，老徐回道，沒有了，剛下班，太困了，沒味口。一邊給錢給老板娘，老板娘聽了說，哦，這樣呀，那你們回去，好好休息了。
我們回頭說，謝謝老板娘，就向著半明半暗的黎明走卻，我想，老板娘見我們消失的身影，自己又顧忙碌了，但愿，今早，不會再撞見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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