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口中散文

　　剿匪口中，就是把病牙齒，壞牙齒拔下。為什么這樣說法？因為他們占踞我的口中，時時攪得我不得安寧，不但是毫無用處，而且是常常作祟，使我受苦不淺，現(xiàn)在索性把它們拔光，猶如把盤踞要害的群匪剿盡、蕩平，從此得以安寧，天下太平。所以，我稱病齒、壞齒為匪！

　　朋友當你初看到這題目，疑慮橫生，不妨聽我慢慢講來。

　　通常用匪來比喻，我們首先想到的是那些壞事做絕沒有一點人性的魔頭、吸血鬼。它不僅在盤踞的地方，還有涉及到重大領域和據(jù)點，不但搞陰謀，還時常出來搞破壞，它們見不得一絲陽光。

　　很想用貪贓枉法，很想用十惡不赦，很想用危害國家，很想用蹂躪人民來形容它——我的這批壞牙齒五顆團居，正同這批人物一樣。它們原是我的親生，從小在我的口中長大茁壯起來。它們是我的身體的一部分，痛癢相牽，它們的功德我深記下。它們站在我的言論機關要路上，幫助我發(fā)表意見。它們的忠實，我無限感懷。豈料它們居心不良，漸漸變壞。

　　在一個風雪之夜，我的疾苦來臨。是那顆我最愛的，認為最美麗的牙齒。我用我對它的愛，用我的全部積蓄為它打造，打造一顆美輪美奐的金牙。果不其然，它用我的愛心逐步滋長它的野心，它不念友情，它壞了的心肝。在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我還做著玫瑰夢，噩靨悄然逼近。

　　它不享其間安樂，結黨營私，橫加摧殘它的同類，在猖獗的笑聲里，它覺得威風施展得還不夠霸勢，三番五回施行最后的猖獗。它還拖筋扯帶，想把這方蔚藍的天空攪得烏煙瘴氣。它又指使我第二顆牙齒，我認為好靚麗的那一顆小虎牙，不僅狐媚惑主，到處招搖過市，賣弄自己風騷，肆意妄為，不顧自己羞恥，站在這重要崗位亂展淫威。它還嫌自己不夠威風，又誘惑那不重身形到處搖尾乞憐的東西，我的第三顆牙齒一同和她繼續(xù)制造著烏云。它們看不得一點別人的好，看見高過自己心里就一點不舒服。于是它們又聯(lián)合了第四顆牙齒一同攪鬧我的口中，使我朝夕不得安寧。

　　我愛戀的伸手觸摸那鍍了金身的牙齒，問它為什么會對我這樣。它仍在獰笑，說：我年輕朝氣就在此處，你奈我何？既而我又動問我們的友情就不抵你的利益嗎？哈哈哈，我只重于金錢，誰讓你懷里揣著銀票不肯給我再鍍一層金身？我，我，我愕然！友情你為什么看得這樣淡薄？啊，青春的年輪？那虎皮真得大過友情嗎？它還在獰笑……

　　獰笑更加猖狂，他的目中只見層層虎皮在翻新，在翻新。

　　它依仗我對它的情和愛，繼續(xù)九回十一回的鼓動那三顆牙齒疼痛，最后它卻痛下恨手又把那個不思靜養(yǎng)天年的大牙惑從，輪番攻擊我的悠閑，卻忘記了它們是濃血牽系，繼續(xù)散著毒瘟，攪得它們也無有寧日，使我既而腮幫腫起。我在痛疼中求索試問它們?yōu)槭裁�？我的話語沒等講完，它們陰笑著語聲早起。我們就喜歡錢，就喜歡漂亮，誰讓你有的是錢，不給我們一人在做上一件新衣，是金子鍍成的那件，哈哈哈，那能怨我們嗎？啊！我愕然。我們不是朋友嗎？哼！誰和你是朋友？我們就認識一樣東西。哈哈哈。你不知道？啊！你你們。你真不明白？哈哈哈，什么交情啊不交情？什么是友情？落伍！哈哈哈……

　　我呆呆的聽著我認為我最信得過的牙齒——朋友說話，它它它，它卻是這樣的德行。一個笑聲是從我的迎面?zhèn)鱽�，是丈夫。你站在鏡子前照什么？凈土何存污垢，它已經(jīng)不納你所用，珍惜它們何為？�。∧惆∈裁�，二十多天的痛楚你還不思量，珍惜，是珍惜可配珍惜的東西，它不配，走走走，趕緊隨我去醫(yī)院把它們拔掉，聽見沒有——書呆子！詩癡！你還會什么？這小小的道理你卻領悟不通，哼！還寫書？誰看！他——丈夫，他怎知我的心�？纯�，看什么�。坎痪褪菐最w牙嗎？拔掉我給你鑲上新的，就是普普通通的牙齒也比這些吸你血又不為你服務的強上百倍，走走走，快點梳妝我們?nèi)メt(yī)院。

　　我呆呆在站在鏡前，手兒撫摸著那腫脹的面腮，真的不舍，這里有我維系的情和愛，我真得好好愛它們，很想和它們說說心里話，我自己一生傲骨！隨它們自去……。跟你說話你就是不聽，站那鏡前你找什么？又有什么留戀？你是主人，它都不依戀你，你又何為？何系�。咳粤粲凶髂�？我啞然，仍站在鏡前，久久。

　　當我躺倒在拔牙的椅子上，一個春風拂面的瀟灑男醫(yī)生走過來，檢查過后和藹地說，不要怕，不疼，來我先給你注射麻藥，然后拔牙，好在紅腫不重。可以拔掉。我噙淚笑，想我自己的心事，今日算作個了斷！

　　絲絲痛意，那顆我最不舍的金牙傾入盤中，接著那四顆一一落入盤中。圍剿口中，終還我一個明媚的艷陽天。一首軍歌飄過我的心田，我的心靈在軍隊方步中得到永生。

　　啊！剿匪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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