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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的童年散文

時間:2021-09-09 18:07:42 散文隨筆 我要投稿

我母親的童年散文

  母親已經(jīng)70歲了,依然健步如飛?商崞鹜晖拢是潸然。

我母親的童年散文

  母親出生時,被祖婆婆嫌棄是女子,強(qiáng)迫外婆扔到荒山野嶺。外婆舍不得,又不敢違背祖婆婆的話,抱著剛出生的母親痛哭失聲,被鄰居王二娘保下來。

  王二娘有個女兒,婚后好幾年沒有生養(yǎng),王二娘就想給自己女兒抱去。但要外婆喂?jié)M一個月,母親這才得以保全性命。

  那時候的婚姻都是包辦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到結(jié)婚,才能見面。見面后,不管對方是瞎眼跛足,都得跟對方成親。

  外婆和外公就是這樣;楹,外婆才知外公是老支氣管炎,常年咳嗽。還很懦弱,對父母的話是言聽計(jì)從。但外婆認(rèn)命。

  母親滿月后,外婆看著母親那小臉小嘴,那活泛的眼神,又舍不得送人了,可祖婆婆每天來催她把孩子送走,她又不能違抗。怎么辦呢?王二娘見外婆舍不得將孩子送人,就給外婆出主意!懊刻煳癸柡蟛赜谖脦ず蟆!弊嫫牌藕屯馄诺拿┪莞糁畞矸昼姷穆烦獭V灰⒆硬豢,祖婆婆就不會知道。

  那時,母親也真是爭氣。外婆出門后,她就像一個小菩薩,待在蚊帳后。半年多過去了,終于有一天,祖婆婆路過外婆門外,聽到母親因?yàn)轲囸I而大哭。祖婆婆怒氣沖天,沖到屋里抱起母親高高舉起,就要摔在地上,聞訊而來的.王二娘阻止了祖婆婆的瘋狂行動。勸祖婆婆道:“李二嫂為了給你百年歸壽,添一把黃傘,所以才不肯送給我,你就看在李二嫂的這份孝心上,放過她們母女,你也積點(diǎn)陰功!

  祖婆婆恨恨地將母親重重地放在地上,恨恨離去。

  外婆才抱起母親放聲痛哭。

  就這樣,母親可以明目張膽地出現(xiàn)在陽光下了。

  那時的災(zāi)荒之年,大人都沒有吃的,何況娃娃。母親三歲多了,還不能獨(dú)自走動。外婆每天就放她在一根寬寬的爛凳子上,或坐或躺。

  有一天,母親餓了,不停地哭。那傻子堂叔就冒火了,把她抱到外面山上扔了。等外婆黃昏時分去找孩子,卻沒了蹤影。

  外公和外婆只好擎著亮筒——就是一截竹筒里倒?jié)M油,用爛布做芯——滿山遍野去找,也不知找了多長時間,外婆和外公傷心地想放棄時,外婆突然聽到腳下一坑里有孩子微弱的氣息聲,倆人就商量下去看看,外公一手舉火,一手拉著外婆的手,下到坑里,母親果然滿臉是血躺在那里,全身冰冷,部知是死是活。

  外婆抱起母親,一家人回到家里,已經(jīng)半夜了,沒錢看傷,外公就說:“放在床上,能不能活過來,就看天意了!蓖馄胖缓昧髦鴾I給母親擦洗干凈,放在床上。

  三天過去了,一天,外婆干完活回家,就聽到母親微弱的聲音:“媽,媽,你去哪里了?”

  外婆和外公大喜過望,趕緊給母親喂粥,慢慢的,母親又好起來了。

  母親就這樣,過了兩年多的平安日子,在五歲上時,外公舊病復(fù)發(fā),撒手西去。母親一家又陷入慘淡的日子。

  這時祖婆婆又逼外婆改嫁,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外婆在百般無奈之下,帶著母親,又跟了一個打魚的單身漢。

  開始兩年,繼父對母親還好,從不打罵?捎辛司司撕,母親和外婆的日子就從天堂掉下地獄,繼外公也暴露了他殘暴的一面。只要他稍不如意,外婆和母親就會挨打,每次四指寬的竹片,要打斷12根才罷手。然后,外婆還得強(qiáng)撐著出門干活,母親也得躺上好幾天才能下地。常常是舊傷沒好,又添新傷。那時僅七歲的母親,承受了大人都無法承受的傷痛。這樣的日子一直到十歲后方才結(jié)束。那時已經(jīng)有了兩個舅舅。

  也許,只能說是老天有眼。

  在母親十二歲那年,即1958年,大躍進(jìn)開始,大家集中在農(nóng)社吃大鍋飯。

  一天,外公感冒特嚴(yán)重,沒上工,就沒飯吃。外婆和母親的飯給小舅吃完了。外公睡了一天,在傍晚時分起床,去堂弟家要一根黃瓜吃,可兄弟不給。外公從未給人說過好話,那天為了活命,給堂弟的母親說了好話,依然未得,感到受了屈辱,轉(zhuǎn)身回房,懸梁自盡。待到外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氣絕。

  那時正是六月。外婆跑遍一個村,才要來一些舊木板,請來木匠,做了口薄棺,一周后,外公才得以入土。

  隨著外公的離去,母親的惡夢也就結(jié)束了。那一年,母親僅僅十二歲。

  誰都懷念自己的童年,可母親不懷念,因?yàn)樗耐晔切闹猩畈氐耐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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