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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雨期的散文
飄飛的雨天,在河畔,我漫步行走,渴望找到逝去的光陰,可是那些瘋狂的野草被風吹得凌一亂的只剩下披頭散發(fā)的亂狀。那些當年被我踩踏過的小草如今已是草籽散落了一地。蔓延著四季的腳步,在每個縫隙里狂亂的生長著。我不知道那塊劃破我腳趾頭的玻璃碎片去了何方。我知道它一定也在這里某個地方。我只記得母親當時難過的將我的小腳抱著,給我包扎傷口的那一幕。
那個時候,我總喜歡在田野里奔跑,跑著跑著,大風起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長大雨?粗鴿M地的莊家苗在咕嘟咕嘟的喝著充足的雨水,我便覺得它們比人類都幸福。直到記事起,再次狂奔雨中,當我低頭的瞬間看到的便是猩紅的一片,接著便是一陣揪心的疼痛,原來腳趾頭被一塊玻璃片滑了一道很深的裂痕。那一刻我連回家的路都不知該怎么走。那一年我嘗到了在雨水里狂奔時痛苦的滋味,原來狂奔在雨中是那么自一由灑脫,可是這一瞬間的疼痛也會讓灑脫和隨意全部殆盡。隨后的幾天便是一個人坐在窗前,陪伴我的依然是那場沒有晴天的雨。玻璃窗外的世界迷一離凄美,我不知道天為什么會下雨。
只是希望小腳快點好起來,這場雨也早點晴了。而那場雨卻下了很久很久。當我感嘆這是一場太過漫長的雨。母親便會安一撫我說:“孩子,你的腳趾都破了,而且很嚴重,就不要想著雨晴,就算晴了,你也不能出去!碑斘铱粗赣H有些失落略帶彷徨的目光,之后她便給我講自己小時候的那場雨,那是有生以來雨期最長的一次,整整下了近四十多天。想想,人的心情都在雨水的隱晦里發(fā)霉了,還有什么會是鮮亮光明的?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腳趾的傷痕好多了,可是至今那個疤痕依舊在,每次看見,我就覺得仿佛置身雨中。
之后深深的戀上了雨。我喜歡雨,在雨里,這個世界也變得寧靜坦然,洗滌久違的塵埃,繁華后的本色鉛華盡顯。我總會想,太陽就是上天的微笑,而雨水就是蒼天動情的眼淚,萬物是有情的。如果無情,怎么會時而艷陽,時而雨水淅瀝。有雨的時候,總喜歡在一個人的世界里獨享雨水之歡。不喜歡帶傘,任雨水零落身上,卸下滿身的勞累和疲憊,聽著雨滴落的聲音。仿佛一曲滲入靈魂的天籟之音,而雨只屬于我一個人。
去年遇見一位喜歡以“雨巷”自稱的詩人,由于志趣相投便總能談到很多話題,記得那句話至今還在我的腦海深處。他很憂郁也很傷感,告訴我他很喜歡雨,每次下雨的時候自己都要去戴望舒的雨巷里尋覓夢里的丁香姑娘。幾乎每個雨季都要去,江南的雨期是比較長的,每次去了自己至少居住幾天。在屬于自己的世界里聽雨,看雨,去雨里尋找……..可是他的丁香一般的姑娘卻不知何時才能出現(xiàn)?那一刻,也許世人會笑,如此的詩人,真是天大的笑話,可是我沒有笑,我深深的明白他,懂得他的內(nèi)心。他雖然已過不惑之年,可是在他的心里他一直為自己創(chuàng)設(shè)了一個沒有盡頭的雨期。在漫長的雨季里,他始終在尋覓,尋覓那個美麗的帶著愁怨的丁香姑娘。當他離開的時候便說,他不知道自己何時能走出長長的雨期。每次聽到他博客里的音樂,我便深深地傷感,這么一個男子,如此能至真至愛的存在人間,而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v然雨期再長,也只屬于他一個人,屬于他心靈的那份寧靜和悠遠。詩人在自己的雨期里,在唯美的雨巷里,永遠執(zhí)著的為夢,為美好的愛情期待著。難道這不是人生的另一種幸福嗎?
高樓上,空曠的樓道里,只有我和窗外的雨,看著滿天飄飛的細雨,我將手輕輕伸出窗外,我好想感觸雨水滑落手心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輕輕的柔柔的,如母親的手撫一摸在額頭,如嬰兒嬌柔的頭發(fā)觸一摸一著臉龐,如落花飄零水面的瞬間,如秋葉霏霏落地的那一刻。我望著窗外的世界,那山,那天空,那村莊,那綠樹,那紅花,那人間所有萬物,都靜靜的沉睡在溫柔的雨里。一個人的雨期,一個人的春華秋實,一個人的山河歲月。雖然我不能去感悟出雨里的另一番境界。因為我知道那需要廣博的知識和豐富閱歷,需要漫長的歲月和一路的成長,更需要一個人的悟性和修行?墒俏覅s懂得如何珍惜這山河歲月里的一草一木,就如同我手中的那一滴雨,在落地的那一刻讓我也好生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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