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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賞荷抒情散文
秋風(fēng)生起,夜月更深。余不能寐,披衣而起。掀簾間,明月悵然。眼眸處,荷塘隱羨。邃走出門庭,步于荷塘小道,身染秋風(fēng),姍姍而行。
夏逝秋生,萬物蕭瑟。秋風(fēng)過處,涼意一片。荷塘冷清,心顫而起。抬眼眺望,葉黃枝枯。塘里泛漣,殘葉嚓擺。蕭條頓生,思緒酸酸。眼角之淚,油然而起。淚之色狀,若樹葉之露珠,爭先滴落。心生朦朧,悵然傷感。
懷蒙之間,依稀浮想。思春塘,憶夏荷,無限風(fēng)光,飄逸而過。如影碟放,不免感慨:春來塘中植藕蓮,風(fēng)搖玉露葉兒寬,不愁人間觀花早,但出好花潤心田;夏日蓮塘千百態(tài),婷婷花開格外鮮,蜂蜓翠鳥爭花戀,綠葉伴花仙境天。靜思遐想,景致連綿,美不盡數(shù)。剎那,心明胸寬,莞爾一笑。無奈,美卻不久留,彈指一揮間,飛灰而湮滅。
可于眼前,荷塘色失。塘中空寥,去了生機(jī),滅了景致。正當(dāng)挽髻,涕淚惹人,吟然聲聲:秋深荷塘漸日枯,昔日繁茂已杳無,人生猶如秋來荷,初開美好過時(shí)腐。余不勝相信,冬寒而至,又將是怎樣的凄涼?也許,千瘡百孔更心傷,惟嘆好景不久長!瞬時(shí),心兒失意,木訥臉上,惆亂滿懷。
亂了思緒,憂憂徘徊。秋風(fēng)又起,撕扯裙擺,掠去體香。不經(jīng)意間,忽抬頭,幾支殘荷,羞澀依偎,盡向眼簾。聚目細(xì)觀,斷莖交錯(cuò),荷葉焦黃,沒精打采,似沮喪滴淚。抬頭觀天,月色溶溶。余心不忍,繞塘一周,隱約處,獨(dú)樹一荷花,忽隱忽現(xiàn),心中驟喜,急趨而窺之。噫!飄飄然,仿佛天外仙子之至矣!
嗚呼!夏日流逝多時(shí),秋風(fēng)狂掃幾許,眾花謝落而淹沒,獨(dú)其憤然而出水,于污泥不染,卓然而玉立,傲然而不畏風(fēng)霜!其幽香飄至,蕭曼以襲裾,復(fù)氤氳而繞鼻,醉心潤肺。其立姿俏然,子雅獨(dú)到,宛若十八姑娘,激蕩于心。此乃余之所植,其香脈脈,熏熏然而獨(dú)異!好想將之芳華,攬于懷中,好想將之暗香,留枕千年!
但觀其生命,強(qiáng)極之至,遙想人之旅程,一如塘中之花,曲折而生,興衰而行,花開花謝,枯葉為伍,浮澡覆圍,但敢于承受,勇于忍耐,敢于復(fù)出,勇于重生,同樣靈秀,俊俏無比,流光異彩,特別而幽香!即便,風(fēng)之將飆,其何殘酷;雨之將驟,其何摧情;雷之將鳴,其何震攝;電之將閃,其何揪心。然其依然而巋然,不動身色,自強(qiáng)不息,脫水而立,何以懼兮!
油然,不免為生靈之感嘆:夫其為質(zhì),金玉不足喻其貴;其為體,冰雪不足喻其潔;其為神,星日不足喻其精;其為貌,花月不足喻其色!
秋風(fēng)漸急,余不勝寒,移步回行。將至門前,忽有幽香沁心。挺胸駐足,墻邊之處,有蘭幽居,此乃余之所愛,香氣熏然,裊裊不斷,心懷大振,添了精神。忽感:蘭之猗猗,揚(yáng)揚(yáng)其香,不采而佩,于蘭何傷!
秋風(fēng)更急,余色然而駭,步入書房,余香裊繞。軒窗下,觀素月流天,回首荷塘,思緒綿綿。自吟:秋夜賞荷,那塘中之花,自與蘭媲美,深入人心!
逗留片刻,掀簾關(guān)窗。解衣上床,勻勻而躺。明眸卻不閉,心中留念,我的荷塘,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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