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自家宅疼憐親植樹的散文
“愛惜自家宅,疼憐親植樹”。我家老屋前有一排亭亭的柳樹,每當春風浩蕩,柳樹就會綻放出碧綠的顏色,柳樹的樹冠繁茂,護著我家老屋。門前這些柳樹是童年與父親一起親手栽下的,因此,對老屋大門前這些樹木總是格外的喜愛。
“前不栽楊,后不再柳”。根據(jù)這句諺語,村里人家家戶戶都喜歡在門前載種幾棵柳樹,因此,村子里綠柳成行,環(huán)境優(yōu)美,整個村子被樹木圍繞著。清晨起來,空氣格外清新,鳥兒在枝頭歌唱,微風陣陣,柳條翩翩。
“有家必有樹”。村里人喜歡在房前屋后栽種樹木,因為樹木既可以美化環(huán)境,留下一地的樹蔭。成材后的樹木可以用來蓋房子打家具,修剪下來的枝條又可以做柴火。
盛夏,村子的四周,莊稼是綠色的,村里樹木是綠色的,人們的生活被綠色緊緊包裹著。村里子因為樹木的遮擋,無法看見家家的房舍,偶爾聽見幾聲溫暖的犬鳴,使得村莊更加幽靜。樹木多,整個村子就是一個天然森林氧吧,鄉(xiāng)親們居住在綠色的林海中,讓人心情舒暢,心曠神怡。
“無蔭不成戶,無林不成村”,我家老屋門前一共栽植6棵柳樹,大門左右一邊分布三棵樹,在小草還沒有放綠的時候,父親從村外大樹上用鐮刀割下來六棵筆直的小樹苗,我跟隨父親一起在門前挖坑,栽樹的坑要挖60公分深,30公分寬一個圓形的坑,在坑的底部要放進一些浮土,小樹苗容易扎根。樹坑挖好后,將小樹苗放進坑的中央,用手扶直,然后開始培土踩實,在小樹的四周用泥土壘砌一個圓圓的邊沿,然后開始給小樹澆水,每天都要給小樹苗澆一次水,每次都要澆透。大約過半個月時間,樹枝上就會冒出嫩嫩的小綠芽,盈盈地搖曳著春風?匆娮约盒略缘牧鴺涑苫盍,而且在慢慢長高,心里甭提多開心了,那一年我剛剛上小學一年級,父親說:“讓小樹苗陪我一起成長”。
聽爺爺講,在早年挨餓的年頭,村里人普遍吃不飽飯,鄉(xiāng)親們就將榆樹皮剝下來放在鍋里煮熟充饑,因此,村子里的榆樹樹皮都被剝光了。樹木硬是沒有死,樹葉碧綠,樹皮也漸漸長合,就是新長出的樹皮有些疙瘩溜秋,爺爺說那是樹的記憶與無奈。想不到樹木也跟隨人們一起受過苦難,一起度過難關。
如今日子好了,再也沒有人剝樹皮吃了。柳樹比榆樹生長快,無論在哪里,只要有陽光就能夠生長。我特別喜歡老屋門前這幾棵柳樹,經(jīng)常坐在柳樹下讀書寫作業(yè),柳樹用它繁茂的枝葉為我遮擋著酷暑。到小學畢業(yè)的時候,老屋門前的大柳樹已經(jīng)已經(jīng)枝繁葉茂了。記得每年一到春天,當柳樹花開的時候特別壯觀,紛紛揚揚的柳絮,像雪片,像瀑布,更像潔白的天使,傾情飄落,小院里,屋檐上,到處飄落有雪白的柳絮花。每當在這時候,我喜歡與小伙伴一起,奔跑在浩瀚飄飛的柳絮中,頭發(fā)身上落滿了一層白色的柳絮花。
一次下起大雨,雨幕盛大,仿佛天地之間變成一個大大的瀑布,突然間雨水轉成冰雹,樹葉被雹子打得紛紛飄散,我擔心柳樹會死掉,父親安慰我說“沒事,柳樹的生命特征最頑強,這點災害不算個事”。打那以后,我每天就會站在柳樹前,撫摸柳樹粗壯的樹干,期盼奇跡的出現(xiàn)。一天清晨,當我再一次站在柳樹跟前時,我簡直驚呼起來,哇!我可愛的大柳樹在樹枝上發(fā)出嫩嫩的葉子,幾天時間里,樹葉長得比以前更加繁茂了。房舍又有了樹蔭的陪伴,就不會在陽光下暴曬了。一棵樹釋放出的氧氣,空氣里就會充滿氧離子,經(jīng)常呼吸這樣的空氣,對身心特別的好。
經(jīng)過風雨的洗禮,門前的柳樹已經(jīng)長成參天大樹了,那粗壯的個樹干,繁茂的枝葉,在炎炎的夏日,樹影婆娑,十分喜人。呼吸著清涼的空氣,仰頭看著參天的柳樹,突然一滴水落在我的臉上,柳樹流淚了嗎?母親說“因為天氣熱,柳樹也會出汗”。原來柳樹也會出汗,只要是晴天,只見樹葉上就會有一滴滴白色的泡沫滴落下來,樹蔭下的泥土一片濕潤。我猜想,柳樹會感知愉快,我考大學那年,柳樹長得及其繁茂。聽爺爺講“過日子,門前栽種的樹木枝繁葉茂,遠遠看上去像打開的華蓋,日后家里必有做官之人”。因此,我家這幾棵大柳樹,遠遠看上去就像一把大大的雨傘,為老屋遮陰避暑。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流火的七月,柳樹用它濃密的枝葉,在門前灑下一地的樹蔭,村子里的姑娘媳婦們喜歡坐在樹下乘涼,一邊嘮嗑,一邊做著針線活。老人們則坐在父親準備好的小板凳上,靜靜地下象棋,談論著村外的莊稼,談論著舒適、美好的日子。盡管酷暑難耐,老屋門前這六棵大柳樹,發(fā)揮出它的能量,灑下一片清涼,樹蔭成了最好的避暑納涼的好地方了。
每天清晨起來,樹上的小鳥就會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給小院帶來欣喜。特別喜歡鄉(xiāng)村的傍晚,安靜,舒適。一天的酷暑終于結束了,柳條也歡快地隨著晚風悠悠蕩蕩,這時候,我們這些小孩子們最喜歡爬上高高的`樹杈上,聽蟲兒呢喃,看小村燈火……
北方的秋天,有爽朗的秋風,滿山紅葉像五色的油畫。到了十月中旬,柳樹的葉子由淺黃變成金黃,秋風浩蕩,樹葉紛紛揚揚,像天女散花,又似群蝶歡舞,地上、院子里,落滿一地金黃色的柳樹葉,踩在上面刷刷作響,有時候干脆躺在樹葉上,看高高的藍天,看樹葉旋轉著飄落下來,聽秋風歡快地歌唱……
年年歲歲,柳樹的根身扎進泥土里,吸取營養(yǎng),默默為柳樹提供著水分和充足的養(yǎng)分,使得樹干長得更加粗壯,來抵抗風雨的洗禮。美麗的童年有樹木的陪伴,是一件極其開心的事情,我已經(jīng)把柳樹當成家里的一員,每次離家,都會與柳樹依依惜別。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柳樹靜靜站立在寒風中,像天使下凡,純凈美麗,為老屋這擋風寒,勇敢地迎接風雪的洗禮,昂首傲視蒼穹!雖然柳樹脫去了碧綠的衣裳,可柳條依舊柔軟,柳枝上有小小的芽孢,等待春天的再次勃發(fā)。
我愛家鄉(xiāng),因為這里有一年變換的風景,足不出戶,就能欣賞到四季風景。一年年一歲歲,柳樹變換著顏色和柔情,每一棵樹都是我童年的玩伴,夏天,為柳樹修剪枝條,給柳樹瘦身,過節(jié),給柳樹系上紅綢子,柳樹回報給它的關愛,給老屋撐起一片盛大的蔭涼。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老屋前的柳樹,在每年的春天,父親都會為樹木修剪枝杈,小樹才會有型,去掉那些歪歪扭扭的枝杈,留下筆直的的樹干,才會長成有用之才。栽樹和育人是一樣的道理,小時候,父母和老師就是我們辛勤的園丁,去掉我們身上的壞習慣,這樣我們才能夠越長越健康,最后成長為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
感謝樹木默默地陪伴我的童年,即使已經(jīng)搬出老宅,心里一直牽掛著門前的這些大柳樹,每年夏天都回去看望老屋前的這些老朋友,離家久了,柳樹一定會盼望著我的回歸,每次遠遠看見這幾棵柳樹還在為老屋覆護,為老屋遮擋著烈日。心里就會很激動,急忙跑過去,為柳樹拍照片。感謝老屋門前這些大柳樹,替我守著老屋,守著故鄉(xiāng)。而每次離開,總會不舍,一次次回頭,老屋和柳樹漸漸遠了,直到在我的視線里模糊,那一刻的心情很糾結,就像是丟棄一件心愛的寶貝一樣難過。
如今,無論走到哪座城市和鄉(xiāng)村,都能看見人們對樹木的愛護,城市有樹木的點綴,顯得格外清爽。特別是古樹。因為樹木給人傳遞一種精神,一種生命的堅強,一種心境。樹不懼怕風雨,默默堅守,陪伴著愛它的人們,相互依偎,無論風霜雨雪,樹木都會默默守護著我的童年的故里,守護那一片讓我魂牽夢繞的土地……
與樹相逢相惜,是一種緣分,我懂得樹木的語言和情感,我喜歡默默丟站在柳樹前,靜靜地注視,風吹樹葉,沙沙作響,那是柳樹在于我交談。致敬柳樹,致敬每一種生命的存在,真愛樹木,就是真愛自己的家園。栽樹的地方是幸福所在地,時刻讓我依戀,感恩樹木的陪伴,帶給我一種超然的心境。
“我家洗硯池邊樹,朵朵花開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贝藭r,夏風搖曳,灑滿一地樹影,一地清涼,美麗盛夏,綠意更濃,到了夜晚,滿天星斗,月色光華,輕撫樹影依依,在濃濃的夜色中,把一腔思念寄語流云,怒放一片柔情。面對家鄉(xiāng)的一草一木,總有表達不完的情感,故鄉(xiāng)是我見過的最美的風景,老屋前的樹木,隨著歲月的流逝,已成為記憶中最深切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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