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過家散文
一年一度中秋至,我攜妻帶子,匆忙地趕往老家過節(jié)。
一路上,車輪飛轉,秋風送爽,滿坡的大豆,玉米披著金黃的外衣,散發(fā)著濃郁的芳香,呈現(xiàn)出一派豐收的景象。遠處,裊裊的炊煙升起的地方,指引著游子回家的方向。
走進家鄉(xiāng)的懷抱里,一股溫暖和親切的感覺撲面而來,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切都還是我曾經(jīng)熟悉的模樣。遠遠地望見母親站在家門口,她期待的眼神,不時地向前方的路口張望著,母親一定是在等著我們回來。常年在外,身處他鄉(xiāng)的我永遠是母親心頭的牽掛,一如我思念和牽掛她一樣。每次佳節(jié)來臨,母親都會早早地站在家門口,等待著她的兒女平安歸來,團圓相聚。還未等車子停穩(wěn),兒子就快速下車,張開小手,一邊喊著奶奶,一邊奔過去撲入母親的懷里。母親輕輕地抱起他,在兒子可愛,充滿童稚的小臉蛋上親了又親,嘴里說著“我的小孫子終于回來看奶奶啦……”,我被這種濃濃的親情畫面深深地感染。也許,正如人們常說的那樣,隔輩的人就是親,任誰也無法阻擋血緣和親情的力量。
夜幕降臨,一輪明月高懸夜空,灑下如練的光輝,我家的院落披上了夜的盛裝,小院顯得寧靜而又安詳。到了該吃團圓飯的時候了,一張飯桌上,擺滿了我最愛吃的家常小菜,我把買來的一只燒雞放在了上面,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只見父親迅速扯下來一只雞腿,“我的小孫子平常最乖最聽話,獎勵一只雞腿!备赣H說著笑著,把噴香的雞腿遞到了兒子的面前?蓯鄣膬鹤诱0椭劬Γ话淹崎_爺爺?shù)氖,“爺爺先吃,爺爺先吃……”“小孫子長大了,懂事了!蹦赣H一邊夸著她的孫子,一邊從父親手里接過雞腿要遞給他吃!袄蠋熣f的,我們要孝敬長輩。我要當聽話的好孩子。”兒子說著的時候,望著母親,滿臉的童真神情。“先讓爺爺奶奶嘗嘗,然后兒子再吃!边是妻子機智地解了圍,父親也不再堅持,從雞腿上撕下一點肉放進了嘴里,笑呵呵地說:“味道真香,娃兒快吃!眱鹤右姼赣H先吃了一點,才高興地從父親手里接過來那只雞腿。感受著溫暖的親情氛圍,我想起了過往的日子,想起了爺爺,在那個生活艱苦,物資匱乏的年代里,人們的基本生活都無法保障,不少人都沒有錢上學讀書,大都不認識字,那時的爺爺算是村子里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和幸運者。村子里,無論誰家有鄰里糾紛,婆媳吵架,兄弟分家,都要叫上爺爺去主持公道。由于爺爺在村里的威望很高,又認識字,爺爺還在村里當著倉庫保管員,后來就被抽調到公社當上了拿工資的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公家人。
記得我小的時候,爺爺有時回家,總會給我?guī)Щ貋硪恍┖贸缘氖澄,趕上年節(jié),還能帶回來一只燒雞。吃飯的時候,爺爺先遞給我一只雞腿,父親老是替我先接過雞腿,說:“在咱家里,你的爺爺最辛苦啦,爺爺應該吃雞腿的!睜敔斨缓脧臒u上撕下來一點肉放進嘴里,嚼著雞肉,吃得很香的樣子,然后把剩余的給我吃。其實,從我的內(nèi)心來講,那年景,能吃上燒雞,該有著多么大的誘惑啊,我真的很想吃那只香噴噴的雞腿。爺爺瞇著眼睛,看著我吃得很香很饞的樣子,笑著說:“娃長大了要好好讀書,學到了真本領,就能天天吃上燒雞啦!边@是爺爺常給我說的話,爺爺?shù)脑捳Z很樸素,對幼小的我來說,卻充滿了極大的誘惑和鼓舞。我深信爺爺?shù)脑,爺爺從來不會騙我的。我懷揣著人生的夢想,在那個能夠改變命運的神圣殿堂里拼命地獲取知識,汲取營養(yǎng)。經(jīng)過我的努力,我走出了家鄉(xiāng)的小學,跨進了鄉(xiāng)里的初中,在縣城里上高中,順利地考入省城里讀大學,后來成為了一名國家公務人員。在別人的眼中,我成為了那個走出黃土地,吃上公家糧的人。現(xiàn)在想來,的確是知識改變了我的命運,也是爺爺?shù)哪蔷湓捳Z激勵著我走向了成功的彼岸。
現(xiàn)如今,隨著時代的發(fā)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過去一年里也吃不上幾次肉的日子已經(jīng)一去不返了。燒雞,這種美食也已經(jīng)進入到尋常百姓家里。每當我們食欲上來的時候,到街上任意一家燒雞店里,有的是任你挑、任你選購的燒雞,相中哪個要哪個。
工作之余,每次我回到家鄉(xiāng),都會買一只燒雞帶回家,爺爺見到我給他買的燒雞,總是樂呵呵地笑著,還是像我小時候那樣,拽下來一只雞腿遞給我,我總是笑著說:“爺爺吃吧,都是給你買的。”我知道,在爺爺?shù)难劾锖托睦,我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是他用盡一生愛著的小孫子。爺爺一邊細細地品嘗著燒雞的味道,一邊念叨著,這是我孫兒用自己掙的錢給我買的燒雞,孫兒長本事了。爺爺總是這樣吃著說著,是那樣的津津樂道。爺爺?shù)脑捳Z,總是觸痛我內(nèi)心最柔弱的地方。如今,爺爺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個有人愛他,他也愛著的世界,爺爺卻依然不時地走進我的魂夢里,用他厚實而又溫暖的肩膀背起我,帶著我玩耍嬉戲,夢里的我們一起共度快樂的時光。
生活中的我,每當路過燒雞店,或是吃燒雞的時候,我就會想起爺爺,想起爺爺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話。爺爺?shù)脑,對我來說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可我的爺爺卻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爺爺雖然離開了我們,我每次回家,無論帶多少禮物,總少不了要買上一只燒雞帶回去的。在我的心里,我覺得帶上一只燒雞回去,就如同帶回了對過往的回憶,和對爺爺無盡的思念。燒雞的味道里,有爺爺?shù)挠H情和愛的味道,有溫暖的家的味道,有一代又一代人,傳承孝心的味道。
今夜,我們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品嘗著可口的飯食,欣賞著圓圓的月亮,開開心心,團團圓圓,和和美美。家,永遠是漂泊在外的游子心中的牽掛和向往,家,才是生命的歸宿。父母在,家就在,愛就常駐游子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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