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無語東西風(fēng)凋碧樹散文

　　拆遷帶來的悲悲喜喜，老屋遺留的一脈相思無從細數(shù)，只有綿綿的思念，淡淡的離愁纏繞在心頭。搬進新居后，仍不忘舊日老屋，還有村外那一灣碧水，藍天綠樹，開放著芙蓉花……草肥魚戲淺塘中那種淡淡的田園風(fēng)情。今天特意來舊村看看那些存活著以及逝去的花草樹木，靜靜流淌著的清河……

　　老屋村后有一片平地，路東全是綠幽幽的莊稼，而路西卻是一片清清的海洋。一灣碧水映射著初升的晨陽，喜鵲枝頭鬧喳喳，高唱著春天的歌謠，千樹芙蓉樂得笑開了顏。輕盈飄逸的絨毛花瓣，散發(fā)著沁人心脾的的清香。又見河邊青青的小草，淺淺低唱，輕舞綠姿，浮游在藍天碧水中，裊裊娜娜，纖巧靈動，一顰一笑，別有無限風(fēng)情在其中。水是清涼的，柔柔的，捧一杯凈土，此是甘露之惠！暫為存土留香。離了故土，離了家園，這里會是什么景象呢？不堪回首，不敢想象！碧草連天，霜葉含情，楓紅凝香，已是過眼煙云。

　　現(xiàn)在每每回老家，都會被遍地破敗的殘楦敗壁所感染，許多老房子都已經(jīng)拆除了，滿村瘡痍，危險處處存在。拆除下來的老窗，老院門，長長的排滿了整條村泊油路。來來往往的行人也是風(fēng)塵仆仆，帶走的只有幾點愁悵與匆忙！幾處庭院零亂成泥，幾樹碧樹流落成游魂，沒有安身立命之所。妖嬈嫵媚，富貴花開，成為昨日。如今滿枝亂顫，夢里亦驚魂，卻是為何？過了今天不知明天是何日？端的是惹人痛惜。卻又無良策。這是定數(shù)，誰也挽救不了你，我的心在片刻間凝固，喬遷新居本是件喜事，卻為何牽連這許多無辜的生命？這實在有些荼毒生靈的意味。居住在這里的人們可以遷移，可是花草樹木呢，從來沒有人來過問過她們的.喜怒哀樂，她們沒有選擇的余底，只有靜靜的死去，眼睜睜地，蕩蕩游游，把一樹如花的生命傾刻間葬送給這個曾經(jīng)美麗的家園。生如夏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一種冷靜超乎平常的態(tài)度，將如水如花，淡若云煙的生命永遠地逝去了。留給世人的是什么？亦或是高潔的風(fēng)骨，醉人的清香。更不是燕子呢喃之時，卻是綠樹成蔭子滿枝的無限愁悵了。

　　一灣碧水還如昨日，清沏透明，微風(fēng)過處，輕歌曼舞，路邊的芙容花，為何守著這樣一片汪洋，卻獨獨將生命輕易放棄。葉子低垂，眼睛是微閉著的，從來沒有見到芙蓉花如此難過頹廢過。我還記得往年經(jīng)過這里，都是一片枝繁葉茂，欣欣向榮，花開似錦之貌。現(xiàn)在細想，原來儂本是芙蓉，靈性十足，她也許是早已知道自己的命運前途。過早地厭倦了這個曾經(jīng)讓她留戀的熱土，家園不復(fù)存在，生命存活著又有何意？原來也是一高潔的風(fēng)骨，死又何拒？不堪被零亂遺棄，算是對命運做出一種最后的抗掙吧！

　　看著滿樹枯敗的葉子，那花雖是開著的，卻也是星星點點，沒有一絲生機可言，我想這也許是拆遷給她們帶來的不幸，每次經(jīng)過這里，愛人都說你看這芙蓉樹也是懨懨的，看著好像就要死去。村子要拆了，花也知其命運呀！我聽了只是暗暗感傷，何時才能不讓拆遷的夢，驚擾了那些花花草草的生存家園呀。

　　這里無論再美，無論再繁華，都是昨日的事了。那些田園的生活情景，象夢景永遠留在昨日，定格在一瞬間。滿目繁華何所依？香魂散盡人獨立，我是無言葬花人，任憑落花滿地鳥驚飛，我亦無能為力，暫做香丘將香憐。儂本是同路人，為何今日卻是這般情景？花與人相分離，而水還是如藍天般清靈透明，不管以后是春水常流還是無語向東？我也無法相伴相隨了，只有將絲絲愁悵，縷縷相思掛在如詩的新月上，慢慢擱淺，讓思念妝成玉姿，以慰悼念香魂之意。

　　要走的留不住，天意如此，儂也無法挽留。就讓所有沉睡的香魂，安息吧！花魂，香丘何在？鳥魂，誰筑香巢？一樹繁花，萬般柔情，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落花共水流，只怕夜深夢睡去，不是逐水流，而是凄凄涼涼躺于瓦礫之下，這是何等冰冷的心呵！想至此，心也將那份多愁善感的思緒渲染到了極致。

　　夢里無花，睡沉沉，何以解意？只見一江春水，無語向東流！流不盡許多愁。西方寶樹婆娑娑，長生不老果結(jié)于何時？難道碧樹妝成，卻無歸路？這是天意還是…….我無語，唯有淚千行。斑斑西風(fēng)，凝眼執(zhí)手相望，可憐當日繁華之時，妖嬈嫵媚之姿，如今卻似煙云般散了，心事亦未了，一地柔腸無從收拾。且將縷縷愁緒匆匆葬于香冢，看那一灣碧水，幽幽綿長，綠野仙蹤，芳草凄凄，也許也該知其蹤跡！一時悲悲喜喜，不知所云！

　　輕盈飄逸的芙蓉花對著藍天碧水，不為所動，寧可選擇靜靜的死去，也不勉強存活，這是何等高潔的風(fēng)骨，我亦憐惜之，默默嘆息，花魂若天上有知，定憐我相思意。獨守著一方凈土，不離不棄，生命在這一刻變得美麗又燦爛。家園不復(fù)存在，可是靈魂總是無處不在的，天上人間花與人隔不遠，風(fēng)透簾攏月影痕，引蜂覓蝶惹相思。恨只恨春水東逝無語東，倦盡西風(fēng)凋碧樹。且靜靜佇立，聽花語，聆樹吟，聞其聲說是西方寶樹乃是長生不老之樹，上結(jié)著長生果，于是為尋覓其蹤跡，魂魄追逐去遠方流浪，但愿此去是好的歸宿，不是一江春水無語東，更不是西風(fēng)倦盡凋碧樹，因為長生不老果之因，所以我明白了花謝花飛，也知曉了落葉滿天的景致。

　　前世與佛有緣，所以今生該如此擦肩而過。這是因果循環(huán)，前世今生不變的緣呵，誰能解其中味？不聞花語，淚眼婆娑，只見亂紅飛過，灑落一地相思一地淚，不解碧樹何事忽衰萎，遺落殘夢，只見葉黃翻飛，灑落一地詩意一地情，此是人間至真美景，我無語，凝望一江春水默默向東流……且聽西風(fēng)倦冷碧樹落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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