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籠里的悲劇散文
女兒愛鳥,于是我就在家里陽臺上給她養(yǎng)了一對紅眼鸚鵡。這鸚鵡長著金黃色的羽毛,白眼眶,紅眼睛,灰鼻子,桔黃色嘴巴,粉紅色的爪子,樣子非?蓯。鳥籠是用鐵絲編制的那種長方形籠子,里面有一個做工精致的鳥窩,還有米盒、水盒、沙盒。女兒每天放學回家都要先看看她的小鳥,給它們喂小米,喂沙子,說是幫助小鳥消化。一邊喂一邊嘮叨:“小鳥鳥,你想我了嗎?小鳥鳥,你餓了嗎?小鳥鳥,你渴了嗎?”有時還偷偷拿妻子洗干凈的青菜葉喂食?粗▲B一點一點地啄食青菜葉子,她那高興勁就甭提了。
這對鳥相處的非常和睦,有時互相喂食,有時又相互梳理羽毛,有時則又互相追逐著嬉鬧。清晨,你一醒來,就能聽到它婉轉的叫聲。有時懶得起床,閉著眼睛,聽著鳥鳴,就仿佛置身于幽深的大森林中,那種感覺真是愜意極了。女兒有時會纏著問:“小鳥鳥什么時候生小娃娃呢?”我就告訴她:“它不生小娃娃,它先進窩下小蛋蛋,然后就用身子暖呀暖呀,最后,小鳥鳥就從蛋殼出來了!庇谑,女兒天天盼著鳥媽媽能快點進窩。
一天清晨,我到陽臺呼吸新鮮空氣,意外發(fā)現陽臺上多了一只“墨水藍”鸚鵡,它驚慌不安地啄食著鳥籠邊灑落的小米。它的羽毛藍中夾白,黑眼睛,土色嘴巴,灰白爪子,也很漂亮。于是,我就躡手躡腳想抓它,但它很機靈,我手一伸,它就飛了,但不多時就又飛回來,看來的確餓極了,盡管眼前危機四伏,它也無法抵擋籠內金燦燦的小米的誘惑。這樣反復了幾次,見我并無惡意,它干脆就不飛了,停在了籠子的外側。我于是打開了籠門,留了一個小縫,那鳥仿佛有靈性似的,從籠子的外側爬到內側,順著小縫就鉆了進去,然后頭也不抬地猛吃起來。那對“紅眼睛”驚異地注視著這突然闖入的“墨水藍”,大概覺得沒什么危險吧,沒過多久,三只鳥就一起吃食了。
然而,正是我這善意的舉動——打開籠門,讓餓壞的鳥吃點東西,卻如同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并最終造成了鳥籠里觸目驚心的一場鳥的大戰(zhàn)。
頭幾天,“紅眼睛”、“墨水藍”吃食后就分開了,一對在窩上活動,另一只就在窩邊活動。又過了幾天,三只鳥就一塊進食,一塊嬉逐了,而且晚上還棲息在籠內的一個樹枝上。金黃色陪襯上天藍色,籠內色彩亮麗了不少。女兒更加開心了,問我是怎樣逮的藍鳥鳥,聽完我的描述,她大人似的豎起了大拇指說:“爸爸真了不起!下次再逮一只藍鳥鳥吧,不然這只藍鳥鳥沒有伴,多可憐啊!”
但是好景不長,不久我就發(fā)現一只“紅眼睛”和“墨水藍”總是互相追逐,一個叨一個。剛開始我每沒太在意,以為它們是在嬉鬧?捎幸惶,我突然發(fā)現籠內有不少黃色和藍色的絨毛,我很奇怪,仔細一看,這才發(fā)現,互相叨的兩只鳥,頭上羽毛掉了不少。我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但仍未采取什么措施,只是后悔自己留下了一個“第三者”
悲劇就在我的漫不經心中發(fā)生了。一天深夜,我被陽臺上鳥凄慘的叫聲和撲楞聲驚醒了,我忙打開燈,結果聲音又沒有了,我想可能是老鼠搗亂吧,于是就關了燈又睡起覺來。誰料,不一會,我又被噪醒了,這時,我才感到不妙,忙開了燈來到陽臺,結果一幅慘狀映入眼簾:
鳥籠內三只鳥驚恐萬狀的爬在籠壁上,胸脯一起一伏喘著粗氣。一只“紅眼睛”頭上的毛已經被叨的有一塊沒一塊的,露出了粉白的肉,尾巴的長羽毛已折了,拖拉在身后;那只“墨水藍”也同樣身負重傷,腿上還滲出了血跡。一場鳥的戰(zhàn)爭看來已經到了白熱化程度,如果不加制止,非弄出“鳥命”不可,到時如何給女兒交代呢?我決定做出處理了。于是,我就開著燈,躺在床上,把鳥籠放在床頭象個和平使者似地守護在旁邊。。∵@眼前的景象和人間的.許多事是何其相似,其實人說道底和鳥是一樣的,只不過人是高等動物而已。然而,在我們人類卻有一些連禽獸都不如的敗類,他們喪失了人的理智,缺少責任感、倫理感,放縱感情,插足他人家庭,結果釀出了一杯又一杯的苦酒,制造了一場又一場的悲劇。人們。≌堊灾、請警惕,時時刻刻都要把好那扇理智之門。
天終于放亮了,太陽也冉冉升起來了。我忙從一個朋友那里拿回一個鳥籠,將那只“第三者”分離出來送給了他。女兒回家后我告訴了她詳細的情況,她的一句話讓我輕松了許多:“打架不是好鳥鳥,送人就送人吧!”這以后,鳥籠里又慢慢恢復了平靜,兩只鳥又象以前一樣一起叨食、嬉戲,只不知它們的心里是否留下傷痕?是否有痛苦的回憶?
大約過了一個月吧,一天女兒放學回家又照例去喂她的小鳥鳥,突然她在陽臺上大喊起來:“爸爸,你快來呀!怎么又少了一只鳥鳥?你是不是又給別人了?”我忙來到陽臺,只見籠內只有一只鳥在吃食,再一看籠門關的好好的,我明白了,一定是母鳥抱窩了。于是,我打開籠蓋,果然如我所想。我忙抱起女兒觀看,她一邊看一邊高興地拍手喊到:“鳥鳥進窩了!鳥鳥要下蛋蛋了!鳥鳥要有鳥娃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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