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峽行散文
一
在飯店里“一魚多吃”了一頓飯之后，便踅上了汽車風(fēng)馳電掣般的尋幽去了。
中午的太陽還是熱的，我把它比作是熊熊的火爐，而我們的車就像是爐蓋上的螞蟻，蜿蜒行駛在去金雞峽的路上。
好的風(fēng)景總是讓人垂涎，我盡是無可無不可的。我愿蟄居在我的小屋之中，做陶淵明似的雅夢。但，今夕是何夕？夫人的生日。為博得美人一笑，我的午夢終做了南柯一行。
汽車依著導(dǎo)航士兵似的前行，總是覺得別扭，總是覺得茫然——大海上的孤舟竟自隨風(fēng)飄蕩。進(jìn)村，黃金蘭村。糟糕，小路坑坑洼洼、顛簸不已。此時妻再次記起店小二的話：在棋山東�；蛟S走錯了地方。商議著折返，此時已走過了二十多里地。在車，是無所謂的；在我 ，一個司機(jī)，走錯路的司機(jī)，是頗氣惱的。無奈折返棋山。
棋山，真是人間的仙山，山勢高渺、樹木蔥翠。真想再一游棋山。老實講，我雖自稱“棋山仙士”，真正到過棋山、玩過棋山只有一次。那一次也只是看了個大概。我的不少文章競侃侃而談的敘述過棋山，由此可見我的描述只是愛慕的想象——假的。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何談仙士），真的土鱉子（土人）。 胳膊終是擰不過大腿，在姐夫打了幾通電話之后。我的沒說出的愿望終是折戟——期待的幼芽還未萌發(fā)就枯癟了。棋山，我的“仙友”，我只好改天登門謝罪了！于是，汽車復(fù)又行駛在去黃金蘭方向的路上。
姐夫重置被“誤導(dǎo)過”的手機(jī)導(dǎo)航，新的路線重新規(guī)劃。汽車行駛在這條新路上自然與上一條路不同，一條踽踽而行像一條小蟲，一條上下起伏像一條蛟龍。我就是那個龍頭，我攜帶著我悠長的龍身，乘云駕霧，飄渺在這群山連綿的山腰之中。我的惱被我的驚席卷而去，我的懨懨的情緒又被我眼前的景所激靈。我終于明了“驢行”的樂趣，在于此也在于彼。只見，馬路筆直蜿蜒而且上下起伏不定。一會兒升騰在坡顛，一會兒跌落在低谷。時而樹林陰翳，時而天高云闊。現(xiàn)村莊，穿插其中，如入魚腸；見果園，枝葉扶疏、碩果累累，路面坦蕩，此乃一席通往盛大典禮的地毯乎？北面而望去，視野開闊，其中小河、良田、丘陵、村莊如水墨畫般明凈清朗。那零星的點綴、那參差的起伏、那上下的落差組合，夠的上一副經(jīng)典的丘陵地貌寫照。再南面望去，錦山連綿，像披上了一個綠色的斗篷。山的勢、山的茂，更是我的一只拙筆所無法描述的。路上時見水塘庫壩。小的水塘，是鵝的塘，是鴨的歡快撲騰的園地；大的水庫，是上帝的杰作（如果有上帝），是人間的圣境。我見過的那個水庫——桃行水庫？比之于我描摹過無數(shù)次的葫蘆山水庫的秀美誰短長呢？是我的心狹隘了，還是我的眼瞼曾經(jīng)是閉著的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的美是另一種美——曠達(dá)、豪爽、倔強(qiáng)、高傲之美。我再一次被一個它驚奇著。
終于快到達(dá)了金雞峽了，只見一個石碑兀立在車的左側(cè)。我吁了一口氣，一踩油門，蛟龍便又躥了起來。漸漸的望見了更窄的路、更險的崖、更青的水、更濃密的山。只覺車左首下邊水碧陰陰地、清泠泠的，那里有一個大而狹長的水庫。路上看到許多車輛，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路有點險，我不敢細(xì)看，繼續(xù)前行。終于到達(dá)金雞峽入口了，一個不大的土停車場正在前方。
從停車場路邊上一個賣小東西的中年婦女那里給孩子買了幾只冰糕、幾瓶飲料之后，我們便正是踏上了游金雞峽的征程。
二
金雞峽，我來啦！我不禁叫喊著。
其實，一個正常人如我，怎不愛旅游呢？只是，太過閉塞節(jié)儉節(jié)欲的我，看到的前程太過悲哀落寞了。我不比任何一個人愛山水的想望差。我的孩子、我的家庭、我的收入，不足讓我瘋瘋癲癲、癡癡傻傻的漫想。我的思想、我的性格、我的處境，激不我作淺淺的唱、綿綿的歌的悠閑情調(diào)或是“華夏五千年”“萬里長空如洗”的豪放氣概。我且默默地作我的鄉(xiāng)村小調(diào)好了。
今天就不同了，既然我來了，既然又恰巧是妻子的好生日。我破例為金雞峽作一個勉歌好了！
三
金雞峽自與別處風(fēng)景不同。
那是大山深處的靜致：你看山，山勢連綿；你看水，水流漣漣；你看崖，崖壁雜樹彌漫；你看石，奇石零亂。山水緩緩地流淌，低吟淺唱；魚兒淺淺地游，安逸悠閑；松林密密地織，風(fēng)過簌簌地響；瀑布訇訇地瀉，昂首高歌。峽長而風(fēng)涼，置身其中，如空調(diào)之風(fēng)徐徐吹來，又如冰箱之氣逼人臉面。
金雞峽是一個狹長的山溝，兩邊都是翠山，曲折回環(huán)。有人說有六七公里之遙，有人說有八九公里之長。后來看過網(wǎng)上的旅游攻略，從棋山到喬店（其中大部分是金雞峽）有大約二十公里呢？可笑的我們以為只有三五里的路程，雖然其中不乏景致——細(xì)長的流水、靜謐的松林、游來游去的閑魚、碩大滾圓的石頭、陡峭的山崖等等。但是，當(dāng)我們走了一千步時覺得十分新鮮，當(dāng)我們走了五千步時新意不減，而當(dāng)我們走了一萬步時呢？簡直是沒有盡頭、沒有邊際。五歲的兒子走累了，十二歲的小外甥不想走了，老姐與妻子不住的喊我回去之時。我的心也稍稍不安了——峽溝在無限的延展，密林還是那么蓊郁；前面隱約可見一個山頭接著一個山頭；似有無數(shù)的山頭在你前面等待�？墒切⌒〉臏�、悠長的溝還毫不寂寞的伴著我。不到黃河心不死，不登長城非好漢，不看看這水的源頭、峽的另一盡頭我怎能甘心呢！然而在我固執(zhí)的又走了四五個山頭之后，我的脆弱意志還是被大自然的巍然氣勢所折服了，我不得不歸去了！歸途中，細(xì)細(xì)看看這綿長的金雞峽，不禁使我起狹小之感、起感嘆之思。
當(dāng)我第一步踏入金雞峽時，就被它茂密的樹木所震撼。滿山、滿峽、滿坡上都生長著樹木雜草。就算是壁立的石崖上，也滿滿的矗立或叢生著。我不知道它們是怎么站住的腳，我一直在驚奇著。難怪說金雞峽的氧含量是市區(qū)的`二十倍之多呢！當(dāng)你看到這些密密的樹之時，你不得不承認(rèn)，原來那些工業(yè)的、畜牧的、人類的所吸入的大量的氧氣，這些樹木雜草等正是源源不斷的提供者。那些高爐用氧、那些汽車吸氣、那些氣割罐用氣之流，比之于這些億億萬萬的氧氣提供者真是太過狹隘了。我曾經(jīng)的杞人憂天的思想：氧氣終有一天會耗盡。在此一筆勾銷。我無法計算、目測、想象那些林木，那是我一生見過的綜合不止，那是我夢之想象的所有無法比擬。那是我的褊狹所致。其次就是上面我所描述的狹長了。它兩山峰之間寬度也就不過二十多米，最窄處也就四五米（我所見到），然而它卻狹長到十七八里路（大概，猜測）。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里被比作小三峽，可是三峽是由滾滾的大水沖刷而成。而這里的水，眼下只是涓涓的流著。若說是水沖刷作用形成的，大的巨石被沖在了水道上，它們被曾經(jīng)的大水打磨的毫無棱角可言。但我更想歸咎于神話，那是仙界的巨蟒走過，留下的光景——之后才有了水道。再次，就是這里的清幽了。你能說這里不靜，你能說這里不好嗎？這里可是人類很難企及的地方。這里的樹木、這里的環(huán)境，這里的原生態(tài)，可以稱之為世外桃源也為之不過……
我走的實在是太累了，不慣走長路的我居然走了那么長那么長的路，是好奇心使然？是眼睛的渴求？是心靈的向往？還是歸咎它的太過沉寂與隱蔽呢？我不知道。
在歸途中，我們在初入貴景的水庫邊憩息。有打水漂的，有提網(wǎng)拉魚的，有洗手濯足的。我遠(yuǎn)遠(yuǎn)的躲著。我不是不想親近它，大自然每一個秀美的深處都是美好的。只是我太想再飽眼一下這最后一段蓊蓊郁郁的山、這平靜安祥的水、這幽深渺遠(yuǎn)的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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