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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地拾偶散文
進入這片園地時,其實也就象進入另一個世界,在松樹和花木圍成的石扳路上,隨著人流緩緩而行,一片肅默。在盈盈燭光中,深情緬懷,在煙香繚繞中,追思故人。
靜靜流淌的河水,象是生者對故人的娓娓道來,微風摩娑著的樹葉,就如逝者的聲聲低吟。遠離喧囂都市,遠離浮華都市的誘惑,遠離灰霾都市的壓抑。在這片靜土,努力讓心靈變得純一些、再靜一些。望一眼在鮮花簇擁下的墓碑,不知是否曾有左手握金、右手握銀,擁有一方,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者,但更多的是尋常人家,只是不管何方人士,最終都將在這片人生的后花園里、在一方寸土間安身。于是躁動的心會趨向平靜,于是冷眼下的世界什么都是過眼煙云,至多財物挽不回生命的流逝,既便有的如隕星劃過一條亮麗光束,頃刻殞滅,有的聊無聲息悄然而去,有的轟轟烈烈,張揚無度。無論如何,都會在這片花園里僅占方寸一席。既便的山青水秀,花草碧綠。也只能在那山那水下棲息長眠。環(huán)望四周,生死兩相,一線之間。似心靈接受碰撞,如靈魂得到洗滌。
一座座墓碑,默然豎立,一個個生命,曾似一支支蠟燭,只是不知可否照亮過別人,徐徐的火苗,行將息滅時,但愿能照亮自己的腳下,照亮自己的心房。離開園地,大巴在發(fā)動機轟鳴聲中隆隆向前,望一眼漸漸遠去的園地,環(huán)顧左右依然歡聲笑語的人們,仿佛夢里醒來,似乎方曉得現(xiàn)實為何會有如此之多的不可理喻,只因夢里可以為所欲為,白天可以視作黑夜,青山綠水可以視為污濁渾噩。沒有約束,可以隨心所欲。
重又置身于都市車來人往中,重又融入日趨擁擠的空間里,重又回到這個世界,再也不去想如何在洶涌的人流中立住腳跟,只是能隨波逐流就罷,只是不被淹沒就行。在做一天和尚不撞鐘的千年古廟,卻左右尋找鐘在哪里?吸進一口比園地混濁多的空氣,要讓頭腦保持清醒,雖能做到,卻是費神。
日落西山時,天的盡頭最后血淋般的殘陽象流盡最后一滴血的巨人,盡管將最后一抹艷麗頃力留下,最終還是悄然墜落海中。天和海就象太陽的兩個世界,盡管白天燦爛時無比耀眼,在夜晚它還得在海洋深處尋找歸宿。不管是愿意還是無奈。這種不用皆知的規(guī)律,對萬物都是一視同仁。自然的法則不用高呼,也沒誰會去在意,不用公開,人人皆知,不用說公平,人人都覺公平。公平與否在于事實的結(jié)果對誰都是一樣。
在離開這片園地時,抬頭望一眼天空,春天的陽光燦爛。即在冬季,不會因為冬日寒冷而期盼春天,不會因為春天的溫暖而奢望長在。不會因為夏天的酷熱而焦燥不安。隨遇而安,欣然的面對生活和自然的賦予。巴士仍在轟鳴,我一路顛簸一路想著心中頓感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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