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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故里泥土香散文

時間:2024-05-30 10:03:24 散文隨筆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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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故里泥土香散文

  汽車剛顛簸到25號風(fēng)機的機位處停下來,我兜里的電話就響了,我一看是小姑的電話,心里頓時就惶恐起來了,我知道是大伯走了。

歸故里泥土香散文

  我走下車,望著不遠(yuǎn)處的大青山,那邊是家的方向,風(fēng)很大,天氣卻異常的空曠,就如心被掏空了一般?戳艘幌率謾C上的日歷,今天是二零一六年陽歷四月三日,是我剛到內(nèi)蒙風(fēng)電場的第五天,但是大伯卻在今天走完了他人生的七十九個春秋。

  不遠(yuǎn)處的山坡上有很多墳堆,不時地有汽車在墳前停了下來,從車?yán)镒呦聛砣齼蓛傻娜嗽趬炃翱念^,上香,煙霧繚繞,紙錢紛飛。我才想起,原來明天就是清明節(jié)了。又想起前幾天臨走時大伯躺在病床上還說:“這個清明節(jié),他是要和三伯一起回老家給祖母上墳……”

  可是,就在今天,清明節(jié)的前一天,大伯卻撒手人寰,我安慰自己說,大伯是以另一種形式去給祖母上墳了,而這種方式卻是如何也讓我接受不了的,這種方式也讓大伯未能如愿度的過他八十歲的坎。我天生是個不善于用言語去表達(dá)自己的感情的人,但總是被大伯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觸動著,淚就不知不覺又流了下來。

  四月五日,大伯的追悼會在西安舉行,我卻來不及去參加,追悼會后。大伯的骨灰在親朋好友、兒女子孫的陪伴下,再次回到了他的故鄉(xiāng),趨奔于了這一方生他養(yǎng)他的黃天厚土。此時,故鄉(xiāng)大地已經(jīng)是草長鶯飛的陽春三月了。村莊靜靜的佇立在春風(fēng)中享受著春天的氣息。

  北塬上,南川里,村前村后是一片接一片麥苗,還有一片又一片的果園,麥苗青青如綠色的地毯,果園里潔白的梨花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汽車在村口停了下來,到家了,當(dāng)伯父的遺像和骨灰盒一起被抱下汽車的時候,村口父老鄉(xiāng)親都站立在風(fēng)中守候,都來迎接這位游子魂歸故里。因為,在大伯的內(nèi)心,即使自己化作一粒塵埃,也要飛回故土,落到這塊黃土地上。

  春雨瀟瀟悼亡親,梨花朵朵念歸魂。

  按照老家的習(xí)俗,四月九日是大伯下葬的日子,四月七日晚上,我安排好一切,便從工地往回家趕,車子疾馳在去“白塔機場”的路上。一路上,望著車外黑乎乎的大山,回想起生活中大伯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得淚又流了下來。司機不時的問我東南西北的事情,我沒有回答,他便用異樣的目光掃了我一眼,便不在說話了。

  記得三月二十九日,也就在去上班的前一天,我去醫(yī)院看望大伯,告訴他我要去上班了,大伯抬了抬頭,頭沒抬起,淚水卻流了下來;蛟S,大伯知道我一走就是千里,或許,他也知道這一走,我們不會再相見,他再也聽不到我給他匯報項目上發(fā)生的點點滴滴了。

  大約一個小時后,飛機降落在咸陽機場,在西安短暫的停留。第二天一早便趕回了老家。到老家已經(jīng)是十二點多了。下了車,我便遠(yuǎn)遠(yuǎn)看見大伯家門口立著一座充氣拱門,人們出出進(jìn)進(jìn),門兩邊有兩只仙鶴,兩邊墻上靠著一排花圈,挽幛橫跨巷道,一道連一道,哀樂此起彼伏,更多了些蒼涼感。大伯的家是在村子的最東頭,屋子已經(jīng)多年沒有人住了,由于大伯的回家,屋子里再次熱鬧了起來。

  我走在巷道里,心里開始翻江倒海,換好孝服,直奔大伯家,大伯的骨灰盒放在靈堂中央,覆蓋著中國共產(chǎn)黨黨旗,四周放滿了親朋好友送的花籃和花圈,中間放著大伯的遺像,看著還是那么慈祥、善良,這一切都恍如昨日,但是,已經(jīng)看不到大伯最后一眼了。

  四月九日清晨,在一陣鞭炮聲中,送別大伯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出村口,親戚朋友,妻兒子孫,父老鄉(xiāng)親,他們或拿著花圈,或扛著鐵锨,緩緩的行走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路兩旁長著的果樹和小麥,樂隊高亢嘹亮的奏樂,伴著人們的痛苦凄楚泛出陣陣回聲,像一曲痛徹心扉的奏鳴。

  到了墓地,大伯的骨灰盒被安放在早已箍好的墓穴里,桌椅板凳隨葬放置完畢,擺放好筆墨紙硯這些大伯生前的最愛。墓石落下,隨著一陣鞭炮的喧囂,在眾人們鐵锨一陣舞動下,所有的最后一次都來不及品味就被堆起一個大大的土堆定格在了這里,最后一眼,最后一句,最后一次祭奠,最后……

  游子蒼生,魂歸故土。

  安葬完大伯,我再次踏上遠(yuǎn)征的旅程,像往常一樣,去大伯家看了看,走進(jìn)屋子的那一刻,只覺得屋子里冷清了許多,屋子里的擺放還是原來的樣子,大伯的書桌上放著的毛筆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墻上還貼著大伯寫的書法,但書桌前卻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陽臺上再也不會煙霧繚繞。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沙發(fā)靠窗的那個位置,但卻再也聽不到大伯給我講故鄉(xiāng)那些久遠(yuǎn)的人和事了。

  大伯的一生,對于家庭,他盡心操勞,撫養(yǎng)子女,讓他們都成家立業(yè),并時時刻刻關(guān)懷著子女們的日常生活。對侄孫晚輩也關(guān)懷備至,鼓勵我們好學(xué)上進(jìn),努力成才,資助我們完成學(xué)業(yè),這是何等的恩情。對于工作,他更是兢兢業(yè)業(yè),作為一名共產(chǎn)黨員,在電力一線留下了他畢生的青春,為電力事業(yè)奮斗了終生。就像他在記事本上寫著對自己的總結(jié)“求事業(yè),先電校,后清華,從核電到火電,為電終生,留些光明在人間”。

  江山易改,帝王輪坐。唯有鄉(xiāng)情,伴隨左右。

  是的,大伯求學(xué)在外,工作在外,離開家鄉(xiāng)幾十年,但是,最后依然有落葉歸根的遺愿。因為在他的內(nèi)心始終有一條扯不斷的根,這根上不是枝繁葉茂,不是累累果實,它是一盞照亮他回家的長路明燈,一盞照徹他的心性和命運的明燈。無論是他在曉風(fēng)殘月的異鄉(xiāng),還是在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只有骨肉親情才是萬年不改的癡情,才是他一生尋找的根,因為那有著故鄉(xiāng)特有的味道。

  望斷云光親已沒,夜聞孤雁痛悲心。

  如今,大伯永遠(yuǎn)安居在了他那個魂牽夢繞的老家,墳頭和房頂日夜相望,世世代代與他的親人相依相伴。當(dāng)大伯生命里所有的故事隨著一抔黃土被埋在空曠的平塬之上時候,那墳前祭奠的香火,也熏酸了春夏秋冬里經(jīng)年的記憶,唯有留下那跪在墳前的一片子孫,就是他生命的延續(xù),就像那墳前的青草,更行更遠(yuǎn)還生,他并不是消失了,他只是去了遙遠(yuǎn)的天國。

  “人生長恨水長東”。

  翻飛的淚雨、不盡的悲痛、無限的哀思,終不能喚回大伯哪怕只是偶爾的回眸。因此,我便寫兩句話以告慰大伯的在天之靈:

  扶老攜幼無怨,生前如艷陽溫暖千萬家。

  葉落故園情深,身后似明月還照故鄉(xiā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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