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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無寄蝶孤飛散文
我以固守的清姿,蜷縮于北國的雪夜。
飲一杯寂靜的清歡,揉碎一簾幽夢(mèng),零星成紅塵的斑斕,掩藏著歲月的滄桑。
縱沒有風(fēng)的誘惑,白流蘇仍舞動(dòng)著傾城之美。拾一瓣憂傷雪,融一指柔情淚。心在一汪水中跳動(dòng)著黑夜里的激情,眼眸在一滴淚中捕捉到前世的如花眷夢(mèng)……
那一世,青古幽幽,茅屋一間。山澗的瀑布流淌著清音一曲,繁花織錦成珠簾掛,柴扉虛掩檐上雨滴嗒。云煙深處,溪邊浣紗;青石幽篁,潑墨丹青。采一朵柔云輕紗披肩,剪半片月光折疊成箋。這青青幽谷,我的空城。
那一天,曉風(fēng)淡淡,一地落英飄飄。我拼拾不起季節(jié)的花香。卻道是花開花落年復(fù)一年,然,這香消紅殘演繹著心的嘆惋。我左手拾紅,右手撿紫,風(fēng)不解我情,花雨紛飛……你從崖邊走來,白衣飄飄,輕吹一笛,漫天花雨瞬間凝成旋轉(zhuǎn)的聚集。你贈(zèng)我花鋤一把,我不是絳珠草,卻將花成冢;無需醞釀,卻有了因你而成的清詞一闋。我的空城,羞澀著莫名的相懂,只一個(gè)擦肩,空城里種下了不老的歡顏。
那一夜,就這樣相偎著,就這樣靜聽著心跳,清谷中流淌著溫暖的小溪……玉笛暗飛聲,隨風(fēng)傳清谷。我撫琴相和,高山流水穿透巖石、淹沒黑暗,在你我眸間交匯。我纖纖玉指演繹著一世的絕唱,清谷間頓時(shí)野花灼灼、碧草豐盈、水潺潺、鳥鳴鳴……若混沌再次初開!你的手穿過我的黑發(fā),這三千發(fā)絲隨風(fēng)曼舞,在黑夜的燦燦中拂去空城的孤寂之塵。若揮毫,平平仄仄早已亂了陣腳;若潑墨,畫皮難畫豐骨。閉月羞花心間小鹿亂撞,你這君子,走入了空城之心……這一夜,空城無悲;這一夜,空城有愛。初綻的嫣紅,妖嬈著空城的落寞,一抬頭,月光羞得臉緋紅,天亮……
那清晨,曉霧將歇,你衣袂飄飄,消失于天宇。
清谷中,一聲笛音,回蕩……
于是,落花成冢時(shí),你策馬而來;于是,日月輪回時(shí),你涉水而來。這空城,情切切如飛花而綻,意濃濃若烈火而焚。綻放著幾絲微痛,焚燒著幾縷愁眠……
盟約三生,不話離別。一山,一水,一草,一花。目睹著你我的癡情,聆聽著你我的心語。
想,這塵世豈有完美歡愉?想,這人間總有難遂心愿。這山,還是艷羨了相知相惜的不悔,想無棱;這天,還是嫉妒了卿卿我我的呢喃,想與地合。于是山崩地裂,天地挪移,時(shí)光斗轉(zhuǎn),那深深的溝壑,怎再握住君之手?怎再覓到君之影?你,去了何方……
我,囚在空城……靜靜的,幽幽的空谷……
雙眸決眥,我看著如血的夕陽隱退;項(xiàng)為之僵,我看著如豆的孤星閃爍。像一只蛙,在巴掌大的天幕下,愁腸已斷……那曾經(jīng)的情切切,未曾細(xì)思量,徒留悵惘。驛寄梅花,魚傳尺素,怎奈孤凄無助!……空城無寄,縱彈高山流水,弦斷,你知否?我的空城,我孤坐成雕像;我的空城,我寂寞成石偶;我的空城,我幻化為蝶……
這一世,我破空城之繭而出……翻飛于前世的花冢上,那花鋤依然靜默于旁……
我不停的振翅,想飛越千年的深壑,左翅沾染著春的雨滴,右翅浸潤著夏的花香。想沖出霧靄深處千年的藩籬,覓你,在空城的那端;覓你,在今生今世……然,只聽見,溪水潺潺風(fēng)蕭蕭;只看見,瀑布飛泉花燦燦,那前世的笛音,沒了方向……
空城無寄蝶孤飛,碎碎輕念夜的獨(dú)白。三生輾轉(zhuǎn),執(zhí)著是鐫刻在流年上心痛的瘢痕。蝶,飛不過深壑;蝶,飛不出空城,是那端,已經(jīng)沒了等待……
歲月已剝?nèi)ゼt妝,我這癡情的蝶,飛向何方?空城無寄唯孤飛,我這寂寞的蝶,心在何方?
嘆嘆嘆,山無棱,天地已合,造化弄人;罷罷罷,不與君絕,任憑今生只有凄美的孤獨(dú)!……
我的空城,還有那經(jīng)歷故事的花鋤,一簾幽夢(mèng)對(duì)風(fēng)中……
看蝶,孤飛,漫無邊際的,孤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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