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音布魯克之行散文

　　當(dāng)心中最初那個綠色的夢想隨著夏日時光不斷瘋長，葳蕤搖曳，令我魂牽夢縈，讓我再也無法按捺心底這份渴盼的情懷時，我知道，自己必須隨時準(zhǔn)備起程，去完成內(nèi)心深處這個深藏已久的約定：去閱讀、傾聽那個關(guān)于綠色、關(guān)于夢想的古老而嶄新的傳奇故事。

　　2013年6月底的一個雙休日，幾位朋友萌發(fā)了一起去看草原的心愿，我終于等來心中期盼已久的綠色之行。

　　盛夏?小雨

　　出發(fā)的那天中午，氣溫極高，天空與大地攜裹著陣陣熱浪撲面而來，將內(nèi)心深處久藏的愿望渲染得更加熱烈而迫切。

　　坐在車上，我不由自主地?fù)u開車窗玻璃，夏風(fēng)撲面而來，剎那間帶走車內(nèi)難耐的悶熱，浮躁的心緒立即回歸平靜。不一會兒，忽有絲絲濕潤撲面而來，頓覺縷縷微涼隨風(fēng)潛入車中。天空的云朵似乎早已明白我深藏多年的心愿，她揮灑著喜悅的熱淚，讓小雨伴我出行。

　　“下雨了，好涼爽哦�！贝蠹业南矏傄缬谘员�，燥熱的心緒剎那間沉靜下來。今年夏季原本是多雨的，進(jìn)入六月，大大小小的雨已下過幾場。我一向喜歡小雨，尤其是夏季的小雨，總能讓天更藍(lán)樹更綠草更青花更紅，人心更舒暢。

　　小車沐浴著輕柔的小雨，不緊不慢地向巴倫臺方向行駛，車窗外閃過的一樹一草一花一木，在雨水的親吻下，更多了一份鮮亮和滋潤。

　　杏樹?菜地

　　車行至巴倫臺鎮(zhèn)，小雨停了，大家心有靈犀，不約而同地希望停下來休息。一下車，抬頭望見路邊有幾棵野杏樹，枝上稀疏地掛著幾顆青黃的小杏兒，在微風(fēng)中孤獨地招搖著，似乎是在等待這些不速之客。低矮的杏樹讓人伸手可觸枝頭，我隨手摘下一顆微黃的小杏兒，隨意擦拭一下表面的浮塵，順手送到嘴里品嘗，只感覺有一股清淡的酸夾雜著綿軟的甜，柔和地向我傳遞著它尚未完全成熟的氣味，讓我明白它是有別于街上賣的那些大黃杏子的。

　　幾位同事也忍不住動手摘了拿來品嘗，似乎大家在偷吃難得一見的人參果，而不是路邊無人問津的野杏子。摘杏，采摘的不僅是一種久違的鄉(xiāng)村童趣，也是一份單純的田園氣息。吃杏，品味的不只是一種山村的本真心緒，更是一份閑適的閑適情致。

　　摘過，嘗過，每人手上攥著幾棵小杏兒，重新上路。輕輕地，我們走了，帶走一份歡喜的記憶，留下一串真實的笑語，也留下一些青杏兒，等待后面來客的再次訪問。

　　“好整齊的菜地哦!”車行山邊，坐在前面的同事?lián)屜劝l(fā)出一聲驚嘆。

　　側(cè)身向外遙望，山腳下綠茵茵的蔬菜地，方格般整齊地延伸下來，橫看成排豎成列，一棵棵一簇簇一行行一列列，從黃綠到亮綠，蓬勃蔥蘢。遠(yuǎn)遠(yuǎn)看著，我猜想它們應(yīng)該是白菜或者萵筍之類的綠葉蔬菜，這些綠色無公害蔬菜，不僅被農(nóng)戶侍弄得越來越美，而且“身價”也越來越高。尤其是巴倫臺秋季收獲的大白菜，在田間長得有精神，電視上拍得有聲色，報紙上寫得有根據(jù)。大白菜從巴倫臺的小山溝走向新疆的大市場，讓農(nóng)戶在秋季美滋滋地賺上一把。

　　神馬?浮云

　　順著路邊的大片淺綠慢慢向前向上望，一眼就直接看到了藍(lán)天白云。有著綠的襯托，雨后的天空，藍(lán)得清爽而高遠(yuǎn)，天空的白云，比平時更加變幻莫測，令人遐想無限。

　　我依窗而坐，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飛舞翻卷、裊娜多姿的云朵。小尤魯都斯上空那如紗如煙如絮如雪的云朵哦，著實令人浮想聯(lián)翩，恍若置身仙境。想必是天宮的仙女正在舞動著潔白的裙裾，吟歌奏曲弄倩影；抑或是地上的羊兒趁牧羊人不備，悄然溜到天宮正在偷看仙女跳舞。難怪，我在這大片的草地上還沒有看見羊群，也沒有聽到牧羊姑娘醉人的歌聲呢。

　　隨著綠野漸闊，云朵越飛越低，仿佛飄在草尖上，觸手可及。輕盈的云朵哦，難道你們在遙遠(yuǎn)的天宇也感覺孤寂了嗎，你們是否想要飄落于草原之上，襲一身綠衣，開成一朵雨花，駐足草原人家。

　　你看，天邊有馬，一匹，兩匹，三匹……六匹棕紅色的馬，正悠然自得地站在飄浮的'云朵下，吃著雨后清香的草兒，滿足地甩著它們長長的尾巴。難道它們真是從浮云中跑出來的嗎？否則他們?yōu)楹尾患s而至，突然就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讓我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在這兒，做一匹馬，是多么悠閑而安逸。

　　賓館?夕陽

　　傍晚時分，小車在穿過一條漫漫長長的綠色通道之后，一行人終于來到了巴音布魯克鎮(zhèn)。

　　走進(jìn)事先預(yù)訂好的賓館，我順手拉開窗簾，只見銀光閃閃的夕陽直射而來，照得人心里亮晶晶、暖融融的。很明顯，這是一幢新建的賓館，潔白的墻壁，嶄新的床單，在銀色的夕陽照耀下，給人分外純凈的感覺。一向的印象中，總感覺夕陽多是金色或紅色的，自古就有“夕陽殘如血”的說法，然而今天，我分明感覺窗外的夕陽居然是如此的銀白耀眼，光彩逼人。

　　這無限好的夕陽，根本就不在乎是否已近黃昏，只管碩大無朋地開著銀色的花朵，溢滿天空，撒向大地。

　　和衣斜躺在臨窗的床上，任窗外的銀光沐浴臉龐，我微閉雙目，趁機(jī)舒展一下疲勞的身體，小息片刻。好想停留在這片銀光里，做一個留住光陰的長夢。在夢里依然開滿銀花，觸手可及。

　　走啊，出去看風(fēng)景啦！當(dāng)我還在觸摸縷縷銀光時，同事已經(jīng)開始招呼大家出發(fā)了。

　　睜開雙眼，懶洋洋地坐起，我又忍不住起身走近窗前，向外眺望。陽光下，雪山近在眼前，草原就在樓下。藍(lán)天白云之下伸展著無邊無垠的草原，草原上零星點綴著大大小小的氈房，恍如雨后鉆出的蘑菇，給人帶來別樣的驚喜與歡欣。

　　氈房?奶茶

　　走出賓館，踏進(jìn)草原，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拍攝幾張照片，暮色已深，我們在牧家樂主人的熱情招呼下，走進(jìn)夜暮下的蒙古包。

　　草原的天宛如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大家尚未在蒙古包內(nèi)坐定，天空已飄起了小雨，陣陣寒冷悄然襲來，讓人瞬間忘記這兒還是盛夏六月天。

　　也許，早在我們來時的路上，那朵低垂的浮云早已被我傾情的關(guān)注而心動，她悄然盈淚，此時終于忍不住，在我眼前纏綿地落下……

　　寒意襲來，正在拍照的人們，紛紛收起相機(jī)，迅速鉆進(jìn)氈房。幸虧怕冷的我早已備有厚衣，心中暗自歡喜。

　　小雨中的氈房略顯陰冷。不一會兒，細(xì)心的男主人就在蒙古包內(nèi)生起了火爐，潮濕的氈房逐漸暖熱起來，女主人很快又送進(jìn)來一壺滾燙的奶茶。大家在氈房內(nèi)的大床上圍坐下來，每人倒上一碗奶茶香香地喝著，全身一下子就熱乎許多，話也自然多了起來。趁著飯菜還未做好，大家拿出自備的囊餅開始充饑，隨手又切開從縣城帶來的西瓜，一起分享。

　　第一次，我坐在草原上的蒙古包里，喝著純正的草原奶茶，感受著草原雨夜的濕潤和多情。就這樣，大家一起安穩(wěn)地坐在鋪著毛毯的大床上，面前擺放著醇香的奶茶、囊餅和甘甜的西瓜，身后有一個通紅的小火爐正在熾熱地燃燒著。一幅“抱著火爐吃西瓜”的生動畫面自然形成。

　　氈房外，絲絲小雨似乎在柔情細(xì)語地訴說著關(guān)于六月，關(guān)于草原夜晚的浪漫故事。

　　青毯?碎花

　　甜美地睡了一個囫圇覺。清晨醒來，已是八點多鐘。

　　昨晚從蒙古包吃完飯歸來時，小雨已停。匆忙趕回賓館，與同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不知何時我已進(jìn)入夢鄉(xiāng)。

　　隨手拉開窗簾向外望去，草原的太陽已經(jīng)升起。樓下，勤勞的建筑工人正在加緊時間修建新的賓館，隨著草原最美的季節(jié)來臨，將有更多的游客走進(jìn)草原。

　　賓館的早餐有點過分簡單：溫涼的大米稀飯，清淡的玉米面粥，簡單的白面饅頭，以及少許味道寡淡的涼拌黃瓜……比起昨晚蒙古包內(nèi)熱氣騰騰的奶茶和手工羊肉湯面條，實在有點遜色，自然也就少了許多風(fēng)情。

　　想著馬上就要看到心儀的景致了，大家并不在意這么一頓早餐的質(zhì)量好壞。

　　天鵝湖，我魂牽夢縈的天堂哦，今天，我終于來了。

　　當(dāng)我的腳步踏向那張無邊無際的青毯時，我的世界完全被一個“綠”字所占領(lǐng)。

　　一步一步地，我用腳細(xì)細(xì)丈量這張青毯的尺寸。我很想奔跑，但我卻舍不得奔跑，總擔(dān)心自己一不留神可能會錯過什么。

　　雖然我知道，這一望無際的，是綠，是綠，還是綠。無論是淺淺的、輕柔的，還是濃濃的、厚重的，眼前的綠卻是我神往已久的。

　　柔軟的草兒哦，你是否已經(jīng)感知我?guī)е�怎樣的熱戀，來投奔你的懷抱，而你為了等待我的到來，也已翹首張望了幾個春秋。

　　這一張青毯，縱使天宮的仙女也無法織得如此自然而深情。你看，青毯上精心編織的朵朵花兒，有著怎樣巧奪天工的完美哦。

　　那一串串白花，一朵朵黃花，一叢叢紫花……正在靜默地綻放，以獨特的個性，以款款的深情。她們在這張巨大的青毯上，顯得小巧而精致，將這片富饒遼闊的綠，襯托得更加鮮亮活潑、豐富多彩而富有朝氣。

　　詩情?畫意

　　近了，近了。朝思暮想的九曲十八彎哦，你終于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一曲又一曲，你唱著綠色的歌，表達(dá)著藍(lán)天白云般純潔的情感；一彎又一彎，你盈著澄澈的淚，流淌著雪山濕地的心語。

　　天鵝湖，你飽含深情的一汪心泉，曾經(jīng)讓多少文人墨客駐足停留，為之感嘆、流連。

　　是否，因為雪山的情太重，他日夜不停地唱著純潔的歌，一步一回首地向前走著，走著，直到遇上一個深愛的人，向她講述一個關(guān)于藍(lán)天、白云、風(fēng)雨、濕地的傳奇故事。

　　奔跑、呼喚、親近、傾聽、閱讀……一組綠野仙蹤的鏡頭，瞬間將飛舞的快樂定格。

　　朝思暮想的九曲十八彎哦，我終于能有機(jī)會為你縱情地放歌。

　　張開雙臂，我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給你，也希望得到你純潔得纖塵不染的綠色擁抱。不知疲憊，我忘乎所以地放飛心情，只為把快樂的自己定格于美好的記憶。

　　也許，我小小的歡喜，不為人知；我此行的足跡，終會風(fēng)化于時間的荒野里。但我深深的愛意，相信雪山、云朵、清泉、草地、小花皆知。此行，我用心用情地閱讀的，豈止是綠色的傳奇，那分明就是自然的恩賜、生命的本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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