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隨筆散文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生氣,會有一股氣從胸間往上走而舒發(fā)不出來。
是這個電話嗎?是這個電話里說話的人,是他說的話嗎,為什么要生氣呢?
這個人,唉,少見的人。我是個很能容納的人,可是我有點兒憎惡這個人,這個人的嘴臉。
很早以前他只是單位政治機關的干事,管保衛(wèi)紀檢,跑腿的,寫得那兩個字勉強還能看清楚。保衛(wèi)和宣傳一個辦公室,有時候因為宣傳口上有事,在基層單位的我需要到宣傳辦公室辦事,認識了他。他有一個不大常見的姓,一個俗氣的名。圓圓的臉兒上,見了人是一幅夸張的笑。看不出怎樣,就知道他和道上的人們一樣,都是混日子的。
但我還是小看了他。他調到軍級機關紀檢部門去了。他有老鄉(xiāng)。老鄉(xiāng)是大官。
以后看到他都是和他們處長在一起的。當然是在處長身后,處長坐下他就彎下圓滾的腰,臉上堆出不自然的笑,點煙送茶。這成了一個特證。后來我只要見到他在領導那里,都是這樣的身段。我有時候納悶,他的粗腰怎么會那么靈便呢。
據說他占了兩套房子,一套是老單位的,一套是新單位的。老單位的房子里是他父親在行醫(yī)。從老家來小城,利用小城里沒有醫(yī)政管理的漏洞,做按摩,搞點穴那一套。傳了一整神奇之后,自生自滅了。我沒去過,別人說的時候我也不怎么相信。我知道,這種江湖事,只能由它了。紀委的人占兩套房子,也許是很正常的。
他調回來了,到一個較為有名的基層單位任職。這時候我早到機關了,管著職工的事情。于是就和他有了交道。見到了他會有圓圓的笑,點個頭,畢竟是老熟人,然后他邁著有些小碎的步子快快地往領導辦公室去,還沒有進門就彎了腰。他經常到辦公樓來。我常常見。每次見了也不好提那筆賬――那年他在政治機關的時候,與他一個辦公室的干事轉業(yè)留下一筆帳,交待由他來給結,他當面答應好好的,要過幾次,總是往后推,之后就沒有消息。幾百元的帳,就那樣悄無聲息了好些年。算了吧,在他越來越肥的腦袋里,恐怕早就沒有欠別人帳的概念了。
他回來,就有交道了。我們下基層去,他笑吟吟地說得挺好。說要代表職工的利益,說要支持機關的工作,還把他的手下弄來一大堆匯報。出門還送出老遠。他是讓我看著覺得心里沒底的人,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不是真,能不能落實。做實事的人,弄那些虛頭巴腦的玩藝兒干嘛?我從心底里反感。
年底前后有兩個電話,都讓我心里不痛快。
第一個是關于評功評獎的事情。他超名額報獎勵,我過問,要求按名額上報。他在電話那邊口氣很大,說是黨支部討論的`,就這樣報。我聽了也沒有客氣:誰討論的也得按照規(guī)定的名額來。他到這個基層單位之后,評功評獎用黨員投票來決定,生生把所有職工的權益讓少部分人替代了,還得意地認為這樣才是黨的領導。黨的領導,難道是拋棄了群眾利益、剝奪了群眾正當權利的嗎?到后來,他還講到說“你家愛人我們單位都照顧去療養(yǎng)了!卑,真有這樣交換的?我家愛人療養(yǎng)是單位職工推薦的呢!
另一個電話就是今天這個。關于集體職工的待遇問題。之前我給他們單位財務部門提醒,其他單位集體職工都有年終資金,你們也可以考慮發(fā)放。這不,他在電話里一下是說首長批了沒有,有沒有文件;又說往年沒有發(fā)要不要補,不補職工上訪怎么辦。說了半天我也沒有弄清楚他到底是想發(fā)還是不想發(fā)。最后我實在耐不住了,就說你是單位領導,你看著辦,想發(fā)就發(fā),不想發(fā)就說清楚。他給我的話是說,我要找領導。先說出領導的名字,后來就說出領導的職務!拔乙夷衬持魅巍!薄昂冒桑阆胝艺l都行。”我有些重地把電話放下了。正看著書,一口氣就頂上胸口。
工作有些年月了,沒有遇見過的人與事真不少。這一位是個什么人呢?他在領導面前謙恭地干工作,他在分東西、替職工花錢,他在群眾面前口氣粗大、在有用的人面前卑躬屈膝,他是一個后備苗子,一個領導見了很喜歡的人。我不敢想,如果他將來當了大些的領導,會成什么樣。
他只不過是許多苗子中的一個,F(xiàn)在許多地方許多苗子都是這樣。我常常在想,是什么原因讓人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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