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老了散文
暮色中,猛然發(fā)現(xiàn)您穩(wěn)健的腳步不知何時已經(jīng)蹣跚。趕上去牽著您的手,就像兒時您拽緊我的小手,生怕我有個閃失。
勸您洗腳,您說,不出腳汗,腳不臭,不想洗。我說,你真懶。
嘴角粘著飯?jiān),胸襟浸著湯汁。我說,您真臟,也許該戴個圍嘴兒。
勸您多吃水果,您說怕酸;勸您多吃青菜、芹菜,您說不想吃。勸您多喝開水、湯汁,對您的便秘有幫助,您老是不聽。我說您真不聽話!
有急有氣有心疼,好像我兒時您的恨鐵不成鋼。
父親,今日之您,就是我兒時的翻版。
千里萬里,他鄉(xiāng)異域。街角店內(nèi)開始回避“家兄酷似老父親,一對沉默寡言人”的.畫面。
冬天來臨。電話兩端,一遍又一遍焦急地證實(shí)著:您的被褥是否拆洗過,您的棉衣是否足以御寒。您的腳上,是否添一雙軟和輕便、防水防滑的新靴子,好讓你步過耄耋之歲的又一季健康平安!
十年之后,不慎提及辭世的母親,您仍然淚水潸然,哽咽難言。我一下子慌了,后悔沒有呵護(hù)好您脆弱的情感。
送您去敬老院,多像十八歲您送我參軍那天。
那日,您擔(dān)心我想父母心難安,火爆性子會不會在軍營里也火花四濺。
今日,我唯恐您,吃不好、住不慣,抱著倔脾氣能否與老弟兄們無事相安;您心上那十年離殤能否煙消云散。
您的善良流淌在我的血脈里,熱心永暖;您的剛直強(qiáng)化了我的骨骼,人格不彎。
父親啊,您苦我更憂,您笑我才甜。我多愿,將您牽掛一百年!
父親,如果有來生,我們還做父子,來個角色互換。將今生您給我那如山的愛,來世在您身上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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